第54节(1 / 2)
床很软,谢景君刚才并没有伤着,只是一时被吓住了,此时被抱在周宁怀里,又被谢景行手里摇动的拨浪鼓吸引,止住了哭声。
谢景行刚被婴儿尖锐的哭声刺地头猛疼了一瞬,现在谢景君不哭了,好转了些,这才对周宁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周宁此时却顾不上谢景君为什么哭,他发现了谢景行不自觉微皱的眉头,担忧地问:“景行,怎么皱着眉?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景行是周宁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因着双胞胎小,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双胞胎身上,可他却从未忽视过谢景行丝毫,仍是极为重视谢景行。
谢景行被周宁问了,才察觉自己的动作,松开眉头,“没事,可能是人太多,有点吵,吵得我脑袋胀。”
看周宁神情更为担忧,谢景行又连忙说:“不严重,就一阵一阵的极轻微的闷胀感。”
外面吵嚷的声音传进耳里,周宁也知道谢景行不喜吵闹,看谢景行确实不像骗他的模样,周宁稍微放下了心,说:“是有些吵,反正现在外面只剩敬酒,你就别在上面呆着了,带着屿哥儿去下面院子里歇歇吧。”
谢景行确实还难受着,面上却丝毫未显,点点头,应道:“好。”
谢景行带着屿哥儿避开喧闹的人群,走出了周家院门。
屿哥儿跟着谢景行沿着土坡往下走,看了好几次谢景行,他居然都没发现谢哥哥不舒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谢哥哥,真的没事了吗?”
谢景行神情舒朗,离开周家,吵闹声逐渐远去,他确实感觉好了许多,反问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屿哥儿盯着谢景行看了又看,确实没看出不对,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谢景行笑着摇摇头,这小哥儿,人不大,操得心还挺多。
谢景行不自觉回想自己跟屿哥儿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发现,屿哥儿明明该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他却很是反常的有着让人不解的讨好型性格。
明明不喜欢被家里侍从一直看着、跟着,屿哥儿作为府里唯一的主子,却从没直接开口反对,更何况是喝斥侍从了,宁愿自己在心里委屈,也不想招惹其他人难受。
谢景行早已察觉他这种性格的不妥,可他不想麻烦,屿哥儿毕竟不是他家的人。
反正屿哥儿家里有一大票人在乎他,肯定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他就没必要插手了。
谢景行找到了忽视的理由,理所应当将屿哥儿的不妥抛之脑后,其实归根结底,只在于谢景行没有将屿哥儿纳为自己人。
屿哥儿不明原因地亲近他,甚至是讨好他,碍于屿哥儿和黄娘子表现出的权势,他是不能拒绝的,加上屿哥儿确实招人喜欢,又真得像他曾经在现代看上的那只布偶猫,谢景行完全是拿屿哥儿当别人家的猫主子哄,也会有喜爱和疼宠,心里却并没将屿哥儿看得很重。
上辈子的经历使得谢景行心防极重,看似温和的表象下,内心却是非常疏离的,除了家里人,他是发自内心地亲近之外,对外人,他都只是面子功夫,只是他装得好,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对屿哥儿,他已经算是将其放在了心上,只是分量不足以他打破自己不喜麻烦的原则而已。
不得不说,屿哥儿也有着敏锐的直觉,就算谢景行表现的待他好,他在谢景行面前都是一直做着非常乖巧的样子。
这副乖巧模样像是面具一样戴在他脸上,对着长公主府的众人,他是不想他们担心,才那么乖巧,面对谢景行时,他却觉得他不能不乖。
思绪间,谢景行两人到了谢家院门,家里没人,院门是锁着的。
谢景行正想掏出钥匙打开锁,屿哥儿不小心看到门上的一个洞,惊奇地问:“谢哥哥,你平时在家里练箭时,是将箭靶挂在门上的吗?”不然大门上怎么会有一个明显是被箭射出来的箭孔。
屿哥儿弓箭使得好,对这种痕迹很熟悉,一眼就看出那个洞是被弓箭钉在门上留下的印子。
之前被红色的福字挡着,现在年早已过完良久,福字早不知去哪儿了,箭孔就大咧咧地摆在门上,家里人都忙,也没将其处理掉。
谢家人过来过去的,都习惯了它的存在,都没再管它。
此时,箭孔就这么刚好被屿哥儿看见了。
谢景行摸摸鼻头,“这是我刚开始练箭时,不小心脱靶射上去的。”
经过几个月的练习,他现在已经能将箭准确地射在箭靶上了,虽然能射中几环还是看运气。
屿哥儿当然清楚谢景行现在早不会脱靶了,可又一次见到谢景行曾经脱靶留下的痕迹,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谢景行面对过去他射箭废物的证据,果断转移话题,“我练箭的地方就在山后,屿哥儿要去看看吗?”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在家里呆着也是闲着无事,倒不如带着屿哥儿去山上逛逛,一来一回,周家宴席差不多刚好结束,屿哥儿就该随着徐护卫回镇上了。
屿哥儿当然愿意。
两人一同去了谢景行练箭的山坡,走了这么长一段山路,屿哥儿难免有点气喘吁吁的,却一脸兴致勃勃地围着挂着箭靶的树干转。
谢景行刚刚山爬到一半时,突然又感到很不舒服,可都已到半途了,总不能又回转回去,关键还是他提出的要带屿哥儿上山。
坚持着到了地方,谢景行喘了两口气,平时完全不觉得远的路途,却走得谢景行手软脚软。
他眼睛一直看着屿哥儿欢快地转,脑袋昏沉,这会儿在他的感官中,不止屿哥儿在转,他也在转。
他站了一会儿,听见那边屿哥儿喊他的声音,最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猛地倒在了地上。
第062章
屿哥儿只觉得这里环境真好,树木郁郁葱葱,虫鸣鸟叫此起彼伏,还无人打扰,确实是练箭的好地方,他都想在这里试着射几次箭了。
屿哥儿看了看四下,只见着箭靶,没发现弓箭,只能问谢景行,“谢哥哥,弓箭呢?”
没有听见回应,屿哥儿疑惑地回头,谢景行往地上倒去的画面猛然印进他眼里。
屿哥儿脸色大变,此时他哪还顾得上弓箭在哪里,脚步匆忙地跑过去,想要接住谢景行,却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景行重重地砸在地上。
跑过最后几步,他终于赶到了,跪坐在谢景行旁边,屿哥儿不知道怎么办,手足无措,最后只得将谢景行头抱在膝上,焦急万分地叫道:“谢哥哥,谢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
谢景行耳朵里听见屿哥儿的喊声,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他摔在地上没觉着哪里疼,可他现在耳能听、眼能视,却就是做不出任何反应,费尽全身力气也动不了一根手指,更说不出话来。
刚刚全身不适,现在谢景行却发现似乎所有的不对劲全部集中在了他的后颈。
后颈正中一处位置传来了猛烈的异样感,好像里面突然要生根发芽长出某种东西,为了突破禁锢,将他全身所有力气全部吸去了那里,其他部位全无丝毫反应。
屿哥儿的声音越来越惊慌失措,谢景行却一直无法回回应,除了后颈的异样外,谢景行全身无一处地方还存在一丁点的不舒坦,可他就是动不了。
只能透过微微张开的眼缝,瞧着屿哥儿由原来勉强还能维持一些镇定,强撑着没哭,变成现在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
屿哥儿哭喊了好一会儿,发现谢景行一直没醒转过来,茫然四顾,似乎期盼能在这里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