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不行。”就连一直不曾出声的谢阿爹和谢定顺也被这么多的银子吓到了。
一百五十两。
乡里人家的,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就为了一个哥儿的命,一百五十两可以再娶多少个女人了?
“天啊,一百五十两,这什么人参这么贵?”
“这也敢应承。乡里乡村的谁能那么金贵,吃得起一百五十两的人参。”
边上的议论声阵阵响起。
吴老大夫没有搭理其他人,继续冲着谢定安说:“那行,我开个药方先配着这人参吃着。”见他面不改色,其他人到是急得面红耳赤的,心里也是难言,“这人参吃完了,我还得另给他开一副方子,后面几年也得仔细养着,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听见这话,谢阿娘直接上前一步,气急败坏地扯住吴老大夫,“不行,不能给他用。一百五十两,后面还得花银子,我们这村里人家可负担不起!我不允许。”
人群里的部分小娘子倒是一脸艳羡地看向谢定安,以后自己的丈夫也能像他一样这么看重自己,那该多好。
谢定安可不理会谢阿娘的胡搅蛮缠,一把扯过谢阿娘,示意吴老大夫尽管用药。
吴老大夫也知道谢阿娘一家的秉性,不打算搭理她,转身就想要回屋。
被谢定安钳制住的谢阿娘没有放弃,转头冲谢阿爹吼道:“你个死老头子还站在那儿干嘛?那可是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人参,还不快来拦着他们。”
谢阿爹和谢定顺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一改往日躲在谢阿娘背后的习性,赶忙上去想要攀扯吴老大夫。
谢景行从昨日早食后,一直未曾进食,奔波了快一天一夜,身体早已快到极致。
见谢阿娘等人拦着吴老大夫不想让他治疗周宁,心里无比愤怒。
谢定安毕竟是谢阿娘的儿子,要在这村里继续生活,还是得顾着孝道,不免束手束脚。
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谢景行可没这顾虑,环视了周围一圈,见院子柴堆旁边立着把砍柴的大刀,直接冲了过去。
他们凭什么拦着?如果不是没有谢家几人的存在,谢定安和周宁平日不会那么辛苦,周宁不会早产,更不会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等着救治。
如果没有他们,现在的周宁定会眼带笑意地的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谢定安,还会用温暖的声音叫着自己’景娃’。
谢景行心里清楚,谢阿娘会如此肆无忌惮,全是因着她笃定谢定安再怎么性情冷硬,也不会朝她动手。
毕竟就算原来村里的人看不惯谢定安一家人,谢定安一家也不曾犯什么事儿,他们找不到由头找谢定安家麻烦。
只要谢定安动手,那村里光凭唾沫星子就能淹了谢定安一家。
以往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必定会摆到明面上来。
谢定安不会,可他会!
他一个刚刚好的傻子可不在乎,就算在这村里过不下去,他现在已是好了,可以去其他地方生活,他就不信他们一家就找不到个立足之地。
谢景行心里翻天倒海,脸上却是极致的冷静,往推搡在一起的谢阿爹和谢阿娘等人走去。
谢阿娘等人只顾着拉住吴老大夫,没有注意旁边的动静。
谢定安和周围围观的众人却看到了,但却不清楚他想干什么。
谢景行也不是真的想做出什么,但不妨碍他吓吓谢阿娘。双手举起手中的大刀,毫无预兆地挥了下去。
众人本还好奇地看这傻子想干嘛,见状全是吓得惊声尖叫。
到是谢定安反应快,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了谢景行的手臂,“景娃,你干什么?”
谢阿娘转身就看到悬在自己面前的大刀,登时吓得失了神,眼睛直呆呆地看着,心中的一杆算计被吓得无影无踪。
良久,见面前的刀没有劈下来,才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地。
旁边拉扯着的谢阿爹、谢定顺也被吓停了动作,木愣愣的看向被谢定安抱着的谢景行。
谢小梅才反应过来,在一边捂住嘴惊恐尖叫。
“天啊,怎么都动刀子了。快快快,谁去叫一下村长来,还有谢家族长,别真出大事儿了。”
一个站在边缘的汉子急急地跑了出去,他们只是想来看看热闹,可不想真出人命官司。
在这村子里谁能见过直接动刀子的?
谢定安一把夺过谢景行握在手中的长刀,扔了出去。“怎么了,景娃?没事没事,别害怕。”将谢景行单手抱在怀里,右手安抚般地顺着谢景行的背部。
谢景行没有搭理其他人,紧紧盯着地上的谢阿娘,“你还想拦着吴老大夫给我阿爹用药。你是不是就真以为没人知道昨日的事情?我阿爹为什么会早产?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谢景行话语里的凌厉,完全不似一个孩子。
先只因谢景行一个傻子忽然不傻了而惊讶。
“这谢家景娃不是个傻子吗?都傻了十年了,怎地突然好了?”
“是呀。”
“哎呀,先别管这个。你们听这傻子的意思,好像宁哥儿早产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总算是有人反应过来了。
“这么一想也是,看宁哥儿平时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原也不应突然早产。”有人附和到。
谢定安本来正焦急地地安抚谢景行。听清他的话之后,一直顺着谢景行的手一顿,神情猛地冷凝下来,眉眼如刀地看向谢阿娘。
第009章
见刀没真的砍下去,谢小妹脚步慌乱地跑到谢阿娘身边,想要扶起她。
没想到谢景行居然能质问她们,语调清晰,完全不像个傻子。
谢小妹伸向谢阿娘的手僵在了半空,她脸上的心虚和害怕却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地上的谢阿娘也不曾想到,本是傻子的谢景行能突然好了,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质问他们。
“你你什么意思?你阿爹早产我们怎么知道?”谢阿娘语气慌张。
谢景行冷笑一声,“哼!你们怎么知道?我阿爹千辛万苦给我缝得衣服,现在就在你娘家放着吧。为了一件衣裳,你们将我砸昏了过去。要不是看见我晕倒在地,我阿爹怎么可能那般着急,求着让你们去找大夫?”
想到自己半昏半醒时看到的画面,谢景行咬牙切齿,“不帮着找大夫也就算了,你们离开便是,为什么要推阿爹?要不是因为你们那一推,阿爹怎么可能早产?阿爹现在这样,全是被你们害的!你们居然还要拦着吴老大夫给阿爹用药。”说着说着谢景行控制不住心中奔涌的种种情绪,语带哽咽,一时喘不上来气,也实在是没有体力了,倒在了谢定安怀里。
刚才一直强撑着还没甚感觉,倒在谢定安怀里之后,谢景行才发觉全身一丝力气都用没了,脑袋还一胀一胀地疼。
好在不像以前一样,从脑袋里面往外仿佛要撑爆脑袋似的疼痛,现在的疼只是脑袋被水壶的撞击导致的皮肉上的痛。
“你胡说!”谢小妹仓皇地反驳。
“不是真的吧?这都是一家人,怎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整整三条命呢。”边上的村民听得一清二楚,诧异地看向地上的谢阿娘等人。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声,谢小妹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谢定安现在可顾不上谢小妹和谢阿娘,见谢景行倒在自己怀里,面容焦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