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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于小鸽。
这姑娘下班的时间很少找我。
我有点疑惑,很快接起来。
明雨大大方方调出《不能说的秘密》,开始看。
我阻止不及,只听于小鸽在那边声音又快又急:“黄瀛子!你石健那篇稿子在网上被挂了!上了各大门户的头条!”
“什么?!”我的筷子掉进碗里。
“你快去看吧,这稿子算是激起民愤了,还有石健发新闻说你的采访内容不属实,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愣了一瞬,顾不得吃饭,转身回房间拿出自己的电脑看qq上于小鸽发来的链接。
果然,那篇稿子的全文在贴吧和门户网站上随处可见,底下网友各色评论。
“这艺术家也太惨了吧。”
“石健的画其实也就一般,竟然真捧得好像是个落魄艺术家?”
“记者形容词也用得太多了吧,还真把他当成艺术家来写了。”
“这个悲天悯人的态度是不是也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啊?”
“不过石健也不领情,今天还开发布会说采访不属实。”
“《京客》一贯是有品质的杂志,怎么采访这样的人,还有现在的记者是写小说还是写特稿呢?”
……
我一瞬间有点懵,想了几番还是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晌,我想了一下,发了一个短信给石健。
“为什么说采访不属实?”
没有回话。
我发了第二条:“采访都是实录,我还有录音留着。”
很快,我的电话再次响起来。
陌生号码,对方先是不说话。
我说:“石健,我知道是你。”
“对不起。”石健迟疑又飘忽地说,“不会追究责任的,是高明一定要这样做,但是我不会让他去找你的,就是这些天新闻会一直发,对不起……”
电话说完就挂断了。
我无力坐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然而这一天还没结束,我从卧室里出来才发现电视关掉了,明雨坐在沙发上惶惶然看向我,说:“瀛子……”
“怎么了?”我心里一瞬间很慌。
“你的日记,被放在了网上。”
“什么?!”
明雨茫然说:“你送给我和邹航的那个手账,写着我们的故事的日记,被拍照了传到网上了。”
这一天太漫长了,仿佛是闻到了血腥的记者瞬间就包围了乐欢盈的公司,当天的新闻头条是“邹航与圈外女友恋爱过程曝光。”
我手里抓着手账:“不可能,手账从来都没离开过我,就今天带去办公室写稿,可去开会我都锁在抽屉里,没有人拿得到。”
“内容不是很多,只有几页,但是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邹航在电话那边说,声音还算镇定:“跑马场已经被记者包围了,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你和明雨在家也都先别出来。”
我放下电话,有点恍惚。
“我,我真的特别小心,都不敢撒手的……”
“没事瀛子。”明雨虽然惊慌,却紧紧拉着我的手,“没事的瀛子,我知道。”
“下班我就立刻带回家来的,一刻都没离开我我……”
“没事的瀛子。”明雨强按着我坐下,“瀛子你刚才脸色就不好,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怎么办明雨,邹航的电影不会被我连累了吧?”
“不会。”明雨明明根本不能确定,“他本来也没抱希望去上那个戏。你别乱想。”
我不能不想的。
这一切太巧合了,两件事加在一起,太不对劲了。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隐隐约约似乎看了端倪。
念慈下班赶到明雨家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在漆黑的卧室惶惶然赵缂打电话:“赵总,会不会给社里添麻烦?”
“不会。”
“没上市的稿子就上网,集团那边会不会追查。”
“不会,不是大事。”他的斩钉截铁让我稍稍安心。
“如果高明真的要诉讼……”
“他不会,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用乱想。这是他们的老把戏,吓唬你这种小孩的。”赵缂只说了一句,“明天照常来上班。”
“……好、好的。”
放了电话,我把脸埋在手掌里。
餐厅里,隐约能听见念慈和明雨在准备夜宵。
不一会儿,光亮传过来,接着是熟悉的味道。
“明雨说你俩晚上也没吃饭?”念慈坐在我身边。
“我不吃,让我靠一会儿。”我喃喃说:“念慈,我好像做错事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错的。”
“那就是没做错。”念慈轻柔着说。
是么,可是眼前仿佛是很大的麻烦。
明雨在餐厅叫我们,“先吃饭吧。”
我跟着念慈落座,明雨给我们盛好冷面,说起别的事:“我今天是想问你什么时候从宿舍搬出来?邹航学校旁边的房子也都收拾干净了,你和念慈就一起搬过去吧。”
念慈摇摇头:“那边离我公司太远了,现在的房子我也住习惯了。学姐年底就要去香港了,到时候我把整间房子租过去,瀛子搬出学校就先跟我住一段时间好了。”
“可那不还是要花钱?”
“租金不贵,房东常年在国外,其实也是希望有人帮忙好好打理房子,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