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 / 1)
林步瑶之所以会感觉疲倦,纯粹是她灵魂受了重创,再到修复,再到巩固加强。这么一个过程,怎么也得心累一番。
林步瑶似乎沉入黑暗的深渊,那一段她不愿回忆的过去,也在慢慢地浮现。灵魂疲倦的不想醒来,她想睡过去,好摆脱浑浑噩噩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这般的熟悉,一下子把她拉入了深渊中。
她拖着一身的疲倦正走回舍友林梦蝶借给她的住所,手上挎着一件被洗的发白的外套。生活拮据的她,舍不得花钱支付任何交通路费。
她前世命运多舛,靠着半工半读熬到了快毕业。舍友们人都很好,不但给她租借房子让她不至于错过宿舍就寝时间而留宿街头。常有的节假日也会拉着她出去,明明相处时间很短却待她很好。
那天,她接到了死前林梦蝶的最后一通电话,但电话那头不说话,安静的可怕。林步瑶看着时间,此时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已经到了就寝时间。
这么晚林梦蝶还敢偷偷给她打电话,林步瑶也不以为意,她笑着问:“林大小姐,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
“是席瑾在你身边,不好意思开口吗?”
“你今天说要表白,成功了没有?不会又是胆小,不敢开口吧?”
“这都快毕业了,你要是还藏着掖着,小心就错过了。我给你支个招,把她灌醉,然后”
说完林步瑶就不怀好意地笑了,对面嘟嘟嘟地把电话挂断。真是的,打了个电话过来也不说话。这要是再不行动,林步瑶都要替林梦蝶着急了。
那晚,夜色比平时还昏暗,浓浓的黑雾密布着这座城市,是不详是生命的消逝。她下班比平时晚了一点,所以那晚她没和宿舍众人一起。也因此,她成为了全宿舍唯一活下来的人。
当第二天她坐在审讯室的时候,强烈的灯光打在脸色,衬得她脸色愈加苍白。如果在这之前有人敢跟她开玩笑说,她的舍友和她会成为一具具挑衅警方的受害者,她绝对把那个人打得狗血淋头。
“姓名?”
“林步瑶。”
“性别?”
“女。”
“身份证号?”
“440xxxxxxxxxxxxxxx”
“认识林梦蝶、席瑾、楚雯雯、赵君琪、龙笑笑吗?”
“她们是我舍友。”
“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现在才知道。”
“你跟她们关系如何?”
“非常要好,她们很照顾我。”
“能具体说说吗?”
“你能谈谈对她们各自的印象吗?”
玻璃门外监控室的席寒翻着手中那满满的履历,坐在她旁边的副局随口说了一句:“你妹妹的舍友非常优秀啊,人很冷静。”
是啊,席寒点了点头。作为受害者亲属,这次的案件她不能参与还要回避,但让她什么都不做等待结果是不可能的。她压着心里暴虐的衝动,恨不得把寄信给她,害死她亲妹和舍友们的渣滓一木仓嘣了。
这次副局就是过来看着她,防止她插手案件。案件影响过大,五条命案已是重大刑事案件,再加上社会舆论的施压。他们省厅直接接手,上面更是下了死命令要在半个月内必须侦破命案。
“你知道她们死前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跟谁关系不好?”
“不,她们跟谁都很好。没听说跟谁有什么衝突。”
“昨晚十一点二十五分,你和林梦蝶通过一次电话。能讲讲你们谈了什么吗?”
终于来了,林步瑶双手紧握,眼泪瞬间汹涌而出。那一刻她悔恨当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错过了救她们性命的最佳时机。法医报告上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半到一点半之间,学校宿舍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询问的人员耐心地等她平静好心情,期间还给她递上了纸巾。林步瑶戳红了自己的手背,强行让自己从糟糕的状态中摆脱。
她多次控制不住崩溃痛苦,直到一丝想要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的理智驱使着她平复心情。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在桌子上。询问的警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桌上的眼睛不解。
“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想模拟一下当时的场景。我有听到其他声音,但我现在很乱,我没法集中精神回忆。”
林步瑶擦干自己的眼泪,眼神通红地看着手机,恨不得将昨天打电话的人从手机揪出来打死。
是的,林步瑶之所以能半工半读还能考上名校王牌的专业,是因为她小时候为了生存而刻苦训练过自己的记忆。那部被白色证物袋装着的手机被送了过来,催命的铃声再次响起。
她强迫自己接了电话,她接通,记忆就像触动曾经的迷纱,一点一点地揭开。林步瑶像是走在自己的记忆迷宫里,时间滴答滴答倒转回昨晚十一点二十五分。
她在审讯室里走着,就像当时正走在街上。当时的疲倦,周边熙攘的车流声,萧瑟的晚风,附近商店的音乐和远处一些说话的人声。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然后如当初那般开口,笑着问:“林大小姐,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
记忆不断回笼,这一次她留意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晚上很安静,远远有跑车经过的引擎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笛子吹奏声,附近好几声动物叫声,还有呜呜呜的长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