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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裴追拿来一个靠垫体贴地放在我腰后,动作温柔,声音倒仍是淡淡的:“感觉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道:“想知道什么感觉?纸上得来终觉浅,躺平让我来一次。”
裴追却只是低低笑了一声,甚至都没接我这话。
我发现他近来笑得频率倒是高了许多,如果不是他对外人还是这张冷脸,我都要怀疑他被夺舍了。
他这副不当回事的态度,加上前夜整晚的强制索取……再到现在我身下无法忽视的诡异感觉,我忽然来了点半真半假的气性,便起身要抢他熄屏倒扣的手机。
说实话,我这快死的人不至于拈酸吃醋,更不至于当真不信裴追的人品,只是看出他不想让我看到内容,心里不爽,非要逆着他来罢了。
裴追却误会了:“不舒服得厉害?我给你清理过,上了药。没用么?”
裴追,你大爷的,还非要说出来。
我只觉火气上涌,却忽然一笑,拿过他的手机:“没有,舒服得很。所以兴致不错,想看你瞒着我在悄悄看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记得有谁许愿想…时看裴追叫“师父”
尴尬
裴追扫了我一眼,竟也不争抢手机,只是淡淡道:“还不能告诉你。”
他竟是间接承认了的确在瞒着我看手机。
我倒真愣了一下,因为原本便只是半发作半玩笑,并没有真的窥探他隐私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我握住他手机时竟然自动解锁了。
“你睡着时,我录了你的指纹。”裴追淡淡解释道。
手机还维持在屏保状态,我只要轻轻一划,便能看到他先前在看的东西。
我笑了下,把手机递还给他:“怎么还玩录指纹这种年轻小情侣的把戏。我可穷得很,你不怕我趁你睡着把你卡里钱都转走,然后跑得无影无踪?”
裴追将手机放回台面,对我并不真查他手机毫不意外。我嘴上没边没谱,他却认真答道:“前者可以,后者不行。”
他目光专注,近乎到了偏执的程度,我没来由的不太自在,终于调整好姿势下了床,开始穿衣裤。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我扣上地摊货手表,才发现当时太意乱情迷,泡水时竟忘了摘,如今已不走了。
“六点。”裴追道。
“这么早?”闹了一晚,竟还起了个早。
裴追面无表情地拉开窗帘,外面天色昏黄。他道:“不是早上,是第二日的傍晚六点。你睡了一整天。”
我:“……”还好我如今已足够没脸没皮,若是从前的我,光是被强迫一整晚,又昏睡一白日,这事就够绝望了。
不过,那时的我也万万不敢……和裴追,肆意到这个地步。
我们现在自然还在那家酒吧楼上的酒店套房中,我清醒后想起了些当时中药迷离的片段,便问裴追那位to仁兄有没有散布照片给他找麻烦。
裴追回答地十分敷衍,只让我快点洗漱完到套房客厅吃饭。
我问得多了,裴追便忽然冷淡地盯着我:“沈无,你确定要继续提这个名字?”
我只觉浑身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变得更不对劲了,当下丧权辱国地暂时住嘴了。
我洗漱完来到客厅,这酒店还真高级,居然配了个电磁炉顾住客做饭。而裴追更是神奇,他居然买了西红柿、青菜再加上些蛋和肉,已下好了两碗面。
“你太久没吃东西,肠胃虚弱,先随便来些垫垫。”裴追帮我摆好了筷子。
自从他恢复大部分记忆,我们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从前。他神情冷淡,动作却向来最细致温柔。
甚至在我不留神碰翻了汤碗时,都先看我有无烫伤,亲力亲为地冲洗上药。
若是从前,我恐怕也会有点寒毛立起,觉得被这样对待显得自己矫情,但现在,我却只是顺从地任由摆弄,十分放得开。
吃完这顿不知是早饭还是晚饭的东西,裴追一连接了几个工作电话,我才知他白天几乎都留在这里陪我了。
我听出有急事线下找他,便道:“你去忙吧,我都醒了,自己随便打发时间便好。”
裴追点头同意,并不多话,只是说酒店已续了这晚,他处理完事情便回来。
门刚在他身后关上,我便长出一口气,然后进到卫生间,昏天黑地地抱住洗手池吐了起来。
头痛的仿佛无数根针在细细地钻,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有了彩色的虚影,我将刚才进食的那点可怜的面条吐完,剧烈的头痛却仍带来一阵阵恶心,我干呕着,狼狈地尝到了苦涩的胆汁……而最后,竟然带出了异样的腥甜。
我被呕吐物呛到,咳得撕心裂肺,撑着台面平缓着呼吸,也等视线黑影消散……最后,终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洗手台里大片大片的鲜红。
原来,我呕了很多血。
我镇定地打开水龙头细致地冲刷着血迹,心里十分平静地意识到一个现实。
——我快死了。剩下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情之所至的率性而为,有这一回便不枉此生了。接下来,我应该做更紧要的事情。
比如在我死前,为裴追和他的父母,扫清隐患。
但现在,我面前有个非常直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