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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老鼠和鱼啦,就特别好奇,一看发现好多人特别激动特别愤怒地在打钻出来的老鼠。”
“我就有了灵感啦!人的血肉和老鼠一样软绵绵的,砸下去一定很有意思很解压啊,太适合’暴怒’这个罪行了。”
我看到裴追攥紧的拳头中慢慢渗出了血。
“那你们知道,这女人犯了什么罪吗?”貓灵问。
——嘀嗒。
裴追的指甲陷进了肉里,血溅在了地上。
貓灵忽然诡秘一笑:“我忽然决定了,我不杀这小帅哥的母亲了。我就要用这具身体,长久地在你们这人间活下去。”
它用裴追母亲的身体轻佻地笑了一下:“和我这位’儿子’一起。”
我这种人渣都被这话中的意思激得浑身发毛。再看裴追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貓灵又是一笑,得意地一步步靠近我们,就在它的指尖要碰到裴追胸口的时候,忽然跪倒在地,面容剧烈地扭曲起来!
是裴母。
她的灵魂竟然还没被貓灵完全吞噬,正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但是太难了。
她也渐渐意识到了。
然后,我看着她伸出手,尖锐的血红指甲朝向自己的胸口。
“裴追啊。”她最后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笑着流下泪:“我儿子多帅啊,要多笑笑。”
裴追的眼眶红了。
裴母说完这句话,面容再次扭曲起来,显然貓灵的意志逐渐占据了上风。
她抓住最后的机会,想将如利刃般的指甲送入心口——
然而,她的动作却忽然停滞了。
因为在她自己动手之前,一把匕首已经先送入她的胸腔,刺破她的心脏。
死亡来得很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和儿子再说一句话,却也没有新的痛苦。
她还是作为一个人类、一个母亲死去的。
我面无表情地抬手拔出匕首,裴母心脏动脉的血溅了我半身满脸。
此时裴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靠在墙边,震惊地抬起头,脸上还有泪痕。
他明明当时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却把自己弄得比大人都老成持重,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 和脆弱。
“你杀了她。”他喃喃道。
我一点头,从衬衣口袋里抽出被他母亲血浸透的名片,弯腰放在他身前。
“你可以来找我报仇。”
裴追,你要跟我学艺,再杀死我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径直走出了裴宅。
当我走到第十三步时,霍然抬手——一团黑红的东西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蹲下身,看着这只貓灵。掏出匕首,研究怎么剥开它比较解压。
貓灵偷袭不成被俘,却理直气壮地尖叫着:“你下手啊!反正我也不会真的死!生死对我来说就是个循环!”
“但你忍不了这份痛,会自己滚回阴暗的地底。”我心平气和地说,然后按压着找到了它的脊椎,顺着那条线深深地、用力地刺了下去……
挑破、剖开。
它的血可真烫。
有些东西,就是纯粹混沌的恶。你甚至对它生不起气来,但却希望它永远沉在地狱的角落,再也别浮上来。
“沈无!我要杀了你!”貓灵挣扎着、尖叫着、血淌了一地。
就像裴追的父亲那样。
但区别是,貓灵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直到我剥下它整张皮,它还在抽搐地冒出断断续续的词句。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不好奇我为什么认识你吗?”貓灵尖叫着。
我正擦拭手上的血,闻言抬眸看了它一眼。
——的确有点好奇。按理说地底和人间分隔明确,没有往来通道。但刚才我已被它扰乱心神,并不想重蹈覆辙。
“咯咯咯。”这团血肉却自己笑了起来:“你不用着急。早晚会知道的……'门'已打开。时间很近了,到那时候,会是你们所有人类的噩梦。”
我皱眉,心头微悸。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门”的概念。
“我会在地底深处诅咒你,有朝一日再回来,好好折磨你。”它凄厉地怪笑着。
不过这种类型的威胁我收多了,权当耳旁风。
“哈哈,可能不用等我爬上来动手,那男孩就会先杀了你。毕竟,他可不知道自杀者不得超生的阴律,只看到你亲手刺死了她的母亲。”
在貓灵最后化作一道黑烟渗入地下前,它一直惨笑着,重复着这句话。
“他只会觉得,你沈无……才是最后的凶手啊!”
我面无表情地处理完一地的血迹,把被血浸透的风衣揉吧了和貓灵的皮一起扔进垃圾桶。回到家。却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裴追。
他浑身都被雨淋透了,眸色显得更深,整个人像刚爬上岸的水鬼。
“沈无,我要和你学东西。”他说。
“我这种人能教你什么?”
“神秘学、法术、阵法…… 随便什么都好。”
少年的声音和雨夜一样寒凉,他目光逼视着我,就像出鞘的利刃。
“只要是能杀死阴诡邪物的东西,都可以。”裴追盯着我这样说道。
阴诡邪物,这许久没听到的称呼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无他,在我还没有真正踏上这条道路前,当我还不懂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这称呼曾经伴我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