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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上周五开始,整天开着辆黑色别克,上班下班跟着我,你别以为我没发现。”
“噢。”林祝一露出讥嘲的淡淡微笑,明白胡毅确实是认错人。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不至于如此轻易被发现。看来除他之外,确实另有旁人在跟踪着胡毅。
胡毅见林祝一不答话,误以为他心虚要服软,便故意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和王勉关系好,他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容易。可是你也没必要这样,破案的事情大可以让警察去做,你不要读了几本侦探小说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您的这番话暗示了三个信息。第一,你和王勉的关系原比看起来亲密,否则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你怎么会连他房东的名字都知道。但是又没那么熟,因为我和他根本没交情。第二,你觉得我对你的威胁比警察大。你担心我确实找到了什么,否则大可以直接把我丢去派出所,而不是现在这样气急败坏地和我摊牌。第三点在第二点的基础上衍生,你觉得警方对你威胁不大,因为你觉得他们调查的方向是不对。警察找你是在温长年的案子上,而我却是从白金涛的案子找到了王倩怡。“林祝一刻意换回了敬语,”所以您真正害怕的是后者吧。”
“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算不什么东西,无名之辈,不过您这种大人物还是和我没纠葛才好些。”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毕竟我现在在查以前白金涛的案子,您又好巧不巧有涉及。要是您和我瓜葛太多,反而让人觉得您心虚。是这样的一个意思吧。”
“你敢要挟我?”
“哪有这样的意思,感谢您还来不及。麻烦你开车送我一程,真是谢谢。”谢字还未舒展开,车便猛地停下,门便被拉开,胡毅怒气冲冲将林祝一拖出去。抵在车上,怒目圆睁。他的声音近于咆哮,“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要搞你有五百种方法,你信不信。”
“信啊,不过麻烦您离我远一点,口水喷我脸上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胡毅气极,挥手就是一拳,将林祝一打翻在地。
林祝一没留神,后脑勺撞到地上,算是掷地有声。有片刻是天旋地转,简直是被塞进洗衣机里高速旋转脱水。他头晕得厉害,索性趴在地上缓了缓。胡毅反倒是急了,小声嘟囔了句:“怎么又这样?”迟疑着,似乎要上前来探他的呼吸。
好在林祝一没有弱不禁风至此,他很快就站了起来,除了嘴角擦破些外,似乎全然没事。还顺带着想起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例如他已经有三天没有服抗抑郁症药了。他事不关己地想着胡毅到底是有钱人,这一拳的力度估计是请了不少私教的功劳。他耸耸肩,冲胡毅笑笑,“不麻烦了,我这人就擅长死不悔改。”
胡毅看他没事,多少也松一口气,同时退却的怒火又重新涨潮。他逼近,揪起林祝一的领子,“那是你运气好,你刚才要是爬不起来。我就处理掉你。我告诉你,我就是真是弄死你,也没有人会知道。”
这话倒不至于是夸张,胡毅的车并没按照说好的往市区开,而是拐到了近郊一处未开发的无人地。旁边就是种着油菜花的田,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起。
“倒也不是没人知道,至少有个人会知道。”林祝一稍稍侧过头,以眼神示意胡毅向后看。一辆车正朝着他们开来,是陆茶云的白色奥迪。
你给我下药了吧
第六天
胡毅显然是认识陆茶云,脱口而出的是一句:“陆小姐?”
看神情显然是愕然,他不清楚为何陆茶云会过来,林祝一却知道。在确定车往近郊而不是市区开,他就给陆茶云发了定位。她救场救得很及时,连带脸上隐忍的怒气都像是货真价实。她似乎一生气就会笑,很是客气地向胡毅问好,“胡先生啊,真是麻烦你,还特地来送他。我爸都等急了。”这么一番话,事情便轻描淡写过去了。林祝一脸上的淤青也好,两人在荒郊野岭的对话也罢,似乎全然没发生过。快活的麻雀依旧在不远处的田里飞。
“原来陆检察长认识他啊,我倒是没听他说啊。”胡毅顺水推舟,勉强挤出个笑容,阴恻恻瞥了眼林祝一,似乎是为他先前的底气寻到了根源。“你这个朋友似乎不太好说话。”
陆茶云手背在身后,林祝一瞥见她的左手紧紧攥拳,面上倒是依旧带笑,“是啊,说好的下午一起喝个茶。他这个人倒好,左等右等都不来,还要让我来接。你们怎么开到这里来了?完全是两个方向啊。”胡毅沉默不语。陆茶云便自然接口,嗔怪道:“我知道了,都是祝一不好,他一向不认路,给你指到这里来了。”
含笑的眼睛淡淡地扫过去,陆茶云领着林祝一上车,临别前对意味深长道:“今天真是谢谢了,胡毅先生。我记住你了,我们以后来日方长。”说着,车门一碰,她坐在驾驶位,望着后视镜里胡毅,脸色阴沉下来。
林祝一回望胡毅怅然若失的脸,笑道:“你刚才真是狐假虎威。那你继父倒挺管用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做生意的要做大,要做得安稳,少不了要和政府里的人搞好关系。他送给我爸不少东西,也请我们一起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