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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地宫。
姬洵第一次来,万疏影跟在他身边。
万疏影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跟着我走,芳岁,别碰了陷阱,我带你去看,我为你筹备许久的聘礼。”
姬洵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地宫的左边,是宽阔的墓室。
万疏影带姬洵走到内间,檀木雕镂,幽香浮动,堆了半墙的奢靡财物,上面蒙着一层薄软金纱,四周石壁也凝聚了匠人巧思,刻画了芳岁帝多年来的事迹。
万疏影对姬洵道,
“这地宫的财物便是你我二人日后嫁娶的聘礼。”
姬洵深吸口气。
忍了。
“我还另叫人打了两株翡翠树,珍珠做的仙桃还没好……待做好了挂上去,哪怕下了地府,你我二人也必将长长久久待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会分离。”
姬洵粗略看过,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万疏影如今做出什么样的混账事情,他觉得自己都不会再有惊讶的情绪了。
为了尽快出去,姬洵随意问:“那另一边呢,你摄政王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等着朕。”
提起另一边,万疏影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他的情绪明显昂扬起来。
他握住姬洵的手,强迫姬洵和他十指相扣,捏着姬洵细瘦的手指,“我这就带你去看,芳岁,那一间的东西,才是完全属于你的。”
“放手。”
姬洵蹙眉,他抽出来。
另一间石室推开门。
姬洵眼前一片烁烁金光,在灯火摇映之下直晃得人睁不开眼,他侧过头躲了一下,直到万疏影吹灭了几盏烛台,他才看向石室之内的东西。
姬洵失语。
一股极为荒唐的感觉充斥在他心底。
除了满室华贵的装饰之外,最吸引人视线的便是十二座金像。
金像的神态不一,大小也不一样。
但都是同样的一个人。
是此刻在注视这些金像的姬洵自己。
那些金像或站,或坐,或卧,每一个都是曾经和万疏影息息相关的芳岁帝。
最主位的金像脸部是空白的,他坐在莲台上,身前环绕着以假乱真的珠翠贡品。
姬洵要收回他觉得万疏影不会再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这句话。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欣喜。
偏偏此刻万疏影来到他的身后,像双生蛇缠绕猎物一般,从姬洵身后将姬洵拥入怀中。
万疏影抬起姬洵的手臂,带着他去指一座座金像。
“芳岁,我为你铸金身,让你受香火供奉,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人比我万疏影更爱你姬洵。”
没一句话姬洵喜欢听。
不过他今天在披风里藏了个小礼物,就是用来应付万疏影不干人事的。
眼看姬洵的情绪并不火热,万疏影却着迷的不想放手。
他只想将姬洵拢在他的手掌心里,哪儿也不要去。
“芳岁,我是做错过事情,今日在这殿中,任你罚我。”他越说越缠绵,伸出手去够姬洵衣衫的系带,“只要能让你像以前一样待我,你想怎么罚,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姬洵似乎是听进去了,“爱卿何至于此,朕要心疼了。”
万疏影眸色渐深,他压抑的欣喜还来得及出现,又听见芳岁帝开口。
“想听这句?”姬洵侧过头,“特意铺垫这么多用来卖惨示弱,你以为朕吃你这套?”
“万疏影,你看这是什么。”
万疏影低喘一声,腹上一阵撕裂的痛楚,他低下头,看见姬洵白狐披风的掩盖之下,手掌里握着寸许长的刀。
此时半截没入他的身体。
万疏影看向姬洵,芳岁帝松开手,指尖沾血,拍了拍他的脸。
“疼吗?”姬洵将血在万疏影脸上擦干净,“还是对你来说,这也是朕给你的愉悦?”
万疏影抽着气,他笑起来,“芳岁,你知不知道,你要杀我时最迷人。”
这句话的疯癫之意或许吓得到一般人。
但他面前是死了几回都不成的姬洵。
“那你活该神魂颠倒,深入阎罗。”
姬洵一笑,诚恳道,“万疏影,若能落得身死,是你的福报。”
地宫里万疏影受伤的事情,没人敢追究芳岁帝。
毕竟受伤的人自己都当那伤疤是个宝,让人看着简直头皮发麻。
陈魁见到了万疏影身上的血,吓得差点蹦起来,他一句重话不敢说,憋在肚子里,隐忍地吩咐管家快去请国师来。
半个时辰后,太医都给万疏影伤口包上了,陈魁深吸一口气,“国师呢?!”
管家尴尬,“人是请出来了,但国师府的侍从说国师必须坐他们的车驾……”
陈魁:“那便依他。”
“谁知刚出国师府,那车驾拐个弯便进宫去了。”
陈魁:“没人拦着!?”
管家低下头去,不得不道出实情,“马车周围应当是撒了药粉,我们的人刚一闻,全睡着了。”
陈魁:“……”
要不是杀了国师对他们更不利,他真想劝万疏影把国师府端了。
温城壁入宫只为了一件事,他要见姬洵。
见到姬洵的时候,他先是将最近的情况告诉姬洵,又道,“臣吩咐他们去看过,萧将军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