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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配像工作的演员基本上也都是各行当各流派的代表人物佼佼者,有的就是当年录音录像者本人亲传或再传弟子,不仅熟悉剧目,更熟悉当年录音录像者本人的表演
“辛苦了。”赵捷清醒过来,凑上前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我想你。”
“就为了这个想我?”杜誉弯下腰笑着逗他。
“当然不是。”赵捷抱住他,把脸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与焦虑正在一点一点被安抚:“不止呢,你的好处可多了。”
杜誉由他抱着,感觉自己在外面的要强劲头尽数散去,寒气被温暖取代。
大抵,这便是风雪夜归的滋味。
“你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什么?”
“一起生活,给你幸福。”杜誉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算。”赵捷笑了,情绪的阴霾一扫而空:“我怎么能这么幸运呢?”
“还有的忙,这出戏年前估计录不完。”杜誉松开他:“倘若你想置办年货,大概只能自己去了。”
对此赵捷实际并不是很在意。可他佯装不满,把杜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你的父母?总归是血浓于水,你们是亲人,不是仇人。”杜誉说:“中秋的时候你就没去,要是过年再不回去看看,他们会寒心。平心而论,作为父母,他们待你不薄。”
“为什么一定要我让步?”赵捷知道他的心意,但仍在佯怒,借此换取一个对他撒娇耍小性子的机会。
“谁让你让步了?以退为进,没听说过吗?”杜誉逗他:“只要你自己的目的能达到,在言语和态度上吃一点亏不算什么。”
“好,我知道了。”赵捷笑着说:“过两天我就买点儿东西去看他们。”
“用我的钱买,别花你的工资。”杜誉补充道。
周末,李淑茵打开门时看到站在门口的赵捷,眼中闪过了惊讶。
赵捷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他自己也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闹脾气,亏不亏心呐?
他把手上提的几个装了满满吃食的袋子递上前,原本有许多话,但此刻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喊了一句:“妈。”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家呀?”李淑茵推了他一把,随后又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进屋:“老赵!看看是谁来了!”
赵毅放下报纸,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没说什么。但赵捷分明看见他的手有些颤抖。
“杜誉呢?他还好吧?”李淑茵问。
“他最近忙。”赵捷走去厨房东西放下:“有时候我一天都见不了他几面。”
“他这人就这样,忙起来不管不顾的,和他母亲一个德行。”李淑茵站在厨房门口:“我看他最近好像比夏天的时候略憔悴了一些,让他多注意身子。”
“您见他了?”赵捷觉得惊喜。
“他配的那出戏需要梅派旦角,我去帮个场。”李淑茵把赵捷买来的吃的都放到柜子里归并好,回到客厅从赵毅手里夺过报纸:“诶,咱儿子回一趟家,你真打算一句话都不说?”
后者冷哼一声,讽刺道:“他还是什么功臣吗?需不需要咱俩给他请人来列队欢迎?”
“老顽固。”李淑茵白了他一眼。
赵捷当然了解自家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在此情境下让对方主动示好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因而他走上前,给赵毅端了一杯热茶。
“爸,我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是我的事情让您着急上火。”赵捷小心翼翼地说:“这绿茶是清热败火的,我妈一直爱喝,您也喝一点吧。”
年轻人此刻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赵毅会一伸手把茶杯打翻在地。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退后躲避的准备。
然而出乎赵捷意料的是,赵毅并没有如此。
客厅里的三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赵毅先服了软。他接过赵捷递给他的茶杯,抿了一口,算是给对方一个面子。
由此,赵捷和自家父母的关系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和。
快过年了,李淑茵经常喊赵捷回家吃饭。今年正月演出的小生演员定了宋同,赵捷在整整一年的忙碌之后倒也乐得清闲。
“妈,您能不能教我怎么做把子肉和糖醋鲤鱼?”又一个休息日,赵捷陪李淑茵买了菜回家,无比诚恳地问。
“奇了怪了,你怎么突然对做饭感兴趣?”李淑茵揶揄道:“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杜誉爱吃。”赵捷如实道来。
李淑茵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以前在家里,你最多把你自己用过的碗筷洗了,什么时候见你主动下过厨房?现在可好,你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好好治一治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毛病。”
赵捷被她逗笑了。可过后他望着对方的笑颜,没来由的想起了杜心苓,那个一生八方流离辗转、始终不屈不挠的人。
倘若她晚出生几十年,会不会也有机会过上如今这般平淡安稳的日子?
后者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依然在调侃:“他爱吃什么你就想着法子给他做,可从没见过你这么殷勤地关心爸爸妈妈爱吃什么菜品。”
赵捷回过神:“妈,对不起,是我以前不懂事。这样吧,等我学会了先做给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