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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导演只是拉美特利的一把刀。她和她的姐妹都是按照拉美特利的意志行事。”
回到病房,顾临奚就开始收拾办出院手续。
他走路都似乎力气不足,身上的纱布还没拆,白的刺眼。
方恒安总觉得他动作大一点那里就要再渗出血来。终于忍无可忍地拉住他的手腕:“别动。你想躺回重症监护室吗?”
知己
顾临奚冷静地说:“不会的。我昨天去找医生聊过了,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剩下的就是静养。但现在不是静的时候,我要弄清我外公那场公交车爆炸案的真相。”
方恒安:“现在你身体是第一位,不急这一时。你信我,我会尽力彻查的。”
顾临奚停下动作,低声一字一顿道:“那要多久呢?抱歉,说实话…我不放心——难道要等我到地下再告诉我外公,我不孝无能到连他真正的死因都没有弄清楚?甚至都没有亲自去查?”
方恒安无法回答。
顾临奚看着方恒安的眼睛,忽然叹道:“恒安,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了。如果结局不能改变,我就要用有限的时间争分夺秒地做必须要做的事,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方恒安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一直在说服自己,只要找到拉美特利,就能给顾临奚解毒,他就能活下去。
但是事实上,现在大半年过去了,他们除了用两败俱伤的方式杀死了导演,还完全没有摸到拉美特利的任何消息。
他没有资格阻止顾临奚。
顾临奚的低沉消极似乎只存在了瞬间,接下来他就雷厉风行地办了出院,以及另一家市中心私人疗养院的入院手续。
可能因为方恒安已经满足了他的核心需求,因此剩下来的事情他显得非常好说话。
不过等方恒安来到这所私人疗养院,就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轻易的同意了他说的“至少维持每天医疗健康监测,保证突发情况能及时就医”了。
首先,这栋疗养院就在市中心,交通非常方便。更重要的是离警局也很近。基本是可以当第二办公室那种距离。
其次,疗养院的全称可能应该是“疗养身心,度假四合院”。整个疗养院是仿照中式园林设计,还有专门的温泉私汤。
每位病人都有一个单独的套房。套房里除了医疗设施,完全看不出一点治病的痕迹。
尤其是那张三米的大床真是十分扎眼…且莫名其妙。
顾临奚读懂了方恒安的表情,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你知道劫富济贫吗?挥霍顾穹的不义之财让我有这种快乐。”
方恒安在他假死那段时间查过他的财产分布,知道他来自顾穹的资金其实基本都在冻结状态,因此并不很当真。
他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放在了那张大床的另一侧,觉得现在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在医院那会,他的确想和这个装腔作势,学不会信任别人的混蛋把话说开,但被郑功打断了。这时候再旧事重提就稍微有点刻意。
方恒安一边犹豫着,看到顾临奚从包里取出一个素色的纸盒。好奇道:“这是什么?颜色挺好看的。”
顾临奚正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有些累了。索性拿着纸盒和他一起坐在床边上。
他打开纸盒,里面是一罐茶叶:“怎么把这东西也带来了?”
其实是疗养院说可以带点私人物品,住在这里的病人会更快适应陌生环境,心情更稳定。
但方恒安收拾了一圈顾临奚的东西,除了衣物以外都是公事文件或者专业书籍,整个人像是生活在真空层般,和“私人”两字无缘。
唯独这茶叶包装袋上手写了“赠友”二字,倒是多了点别具一格的人情味。
见方恒安不说话,顾临奚也不在意,将茶叶递给他看:“汪博送的——哲学系的汪灼煜教授,你有印象吗?”
方恒安暗恋导师这么多年,哪有不清楚的道理,当下说:“就是你那个知己,对不对?”
顾临奚像被这个词雷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什么用词。真要说知己,恐怕只有你算了。”
他这话真的讨人喜欢的紧,方恒安明知是对方为了掠过之前的话题而故意撩拨,听着也简直一瞬间快忘了此人之前种种劣迹。
尤其顾教授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叹息,让方警官心里的甜中又勾出一点酸来。当真是又爱又疼。
视线不自觉地扫向身后大床,方恒安感觉这样要坏,忙咳了一声,把话题拉了回去。
“那是什么时候送的?你正好带在身边?”
没想到顾临奚微微敛了笑意:“这事儿有点奇怪。东西是我这次回a大时汪博给我的。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我是谁了。”
“而且他出现的时机也非常巧合,我从他办公室出去到楼上取假书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多久,导演就得到消息了。”
方恒安皱眉打开茶罐闻了一下,不知怎的,没闻出多少茶香,反而只有一种奇怪发苦的土腥味。
他弄不清是不是自己搞不懂这些风雅人士的潮流,便直接和顾临奚说了。
没想到顾临奚惊讶地扬起了眉,自己也闻了一下:“没有啊,很古朴清透的茶香。之前我去他办公室很喜欢喝。不过既然最近家里禁烟禁茶禁咖啡,我就不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