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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很快明白了楚摘星到底是如何钻规则空子的,并且不约而同做出了和主人一模一样的动作。
“呸,不要脸!”
他们作为元的亲信,或多或少是知晓楚摘星为北极玄武大帝转世这一秘辛的,而楚摘星嘶吼而出的最后一句话是“玉虚师相,玄天上帝,金阙化身,荡魔天尊!”
随着楚摘星话音落下,便有无数泥土翻滚蠕动,一高达九层的法坛在她脚下生成,令她平白高了一丈还多,还有皇坛、度人坛、三官坛、报恩坛、救苦坛、济幽坛、青玄坛等规模高度都要小上一些的小法坛分列四周,不过这些小法坛上并无主持斋醮科仪之人,取而代之的是其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灵气外溢的物事。
结合斋醮坛场的规模和楚摘星所说的祷词,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楚摘星是在召请北极玄武大帝。
楚摘星现今可不是不漏不坏,历劫不灭,亘古长存的神躯,纵容储蓄的力量如同汪洋大海,但她平常能自由驱使的顶多只有两桶水,再多就要以撑坏身体为前提了。
而召请之术就可以完美绕过这个限制,哪怕召请而来的只是时空长河中存在的片段、见证者模糊的描述,也比她只能用两桶水强得多。
再加上他我即我这种特殊的联系,楚摘星甚至能突破正神不上身这条规则,在必要之时把这十年积攒下来的香火愿力转化为神力使用,化身为真正的玄武荡魔大帝。
楚摘星并没有长高半寸,但站在都坛上的她身躯却显得高大了三分,也不需动作,只各法坛从隆起所造成的震颤和由泥土化为的鞭子就将那十余个气势汹汹朝她奔来的魔缠绕、拖拽、掩埋。
这是一场迅捷且无声的杀戮,也是试图搅扰荡魔天尊的斋醮科仪的反噬。
人并不怕刀,怕的是掌握着刀,并敢于用刀进行杀戮的人。
楚摘星现在就是那个人。
积攒的海量香火愿力被她放出,却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了她的身体中,楚摘星曲了曲左手,回来了啊,真好。
“元,我说过,你过不去。”
楚摘星盘膝坐在都台上,剑横膝上,平静却又坚定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楚摘星并无主动出击的想法,一来她如今好比小儿持巨锤,还是分心两用的状态,抡是能抡起来,但不能保证一砸一个准,搞不好还会砸到自己的脚。
这二来嘛,师姐在里头给平心娘娘治病呢,她在外头打得叮里哐啷的不好,这要是影响到了里面,师姐绝对少不了被扣一口黑锅。
至于第三,其实是楚摘星的一点私心,就算那位平心娘娘把祂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但楚摘星根本不信。
一个掌握着大地与轮回的强大神祇,又知晓如此多的秘辛,她这万世,包括玄那一世,这位必然处于观摩者的位置,最多也就做到了没有亲自下场。
为一个极大概率可能会是自己是仇人的神祇拼命,她还没那么广的心胸。
她只要做一道堤坝即可,暂时挡住外来汹涌的洪水,至于如何退水,还是让平心娘娘等会自己来解决吧。
楚摘星这幅模样不出意外地激怒了元,磨牙的声音隔老远都清晰可闻。
玄武大帝操螣蛇,驾玄龟,螣蛇攻伐猛烈,玄龟防御无对双,所以这份遗产天然继承者的楚摘星要是铁了心要守,她定要费许多功夫才能砸碎这个龟壳。
“真麻烦。”元抬手止住了跃跃欲试的手下群魔的攻击势头。
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这些年圣池里究竟掺杂了什么东西,一个个的只想着吞噬血肉,操纵起来愈发困难了。
其实从始至终她就没想过拿到完整的轮回权柄,只想着能趁孟随云为平心治病的天赐良机趁机抢夺一小部分研究一下其中奥秘,希望能如远古那位大能冥河老祖一般,为本族创出一条不受冥府干涉的轮回转世之道,弥补一下圣池近些年来越来越大的弊端。
因为即便她真能拿得到完整的,她也保不住。
就算刨去那群虎视眈眈,越来越针对她的兄长姐姐们,那位昊天上帝也不会允许她如此作为。
也就是那位自守誓言,只做域面屏障,否则而今在外域的战事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但那位身合世界,违背誓言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不过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那位至今没有违背过誓言,但一定不包括她这个异族想把完整的轮回法则抽离。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你才堪配本尊的对手!”
元抬起的手重重往下一压,黑斗篷上的无数蝌蚪状生物就猛地蹿出,地面再度震颤起来。
手再一搓,一只白如羊脂的玉笛就出现在了手中:“阿茹,你总说对面那家伙吹笛子好听,且听我为你奏一曲。
楚摘星,你借地脉之力以成阵,转香火愿力暂为神,就是不知,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可要慢点死啊,让我玩得尽兴些!”
笛声突起,打破了压抑的对峙气氛,一缕缕血色慢慢攀爬上了笛身。
笛声越来越清越高亢,直引得为数不多的忘川河水都奔涌飞溅起来,隐有雷鸣钟鼓之音。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楚摘星,承烨气得把她肩膀处那一片衣服都给挠成了丝,心中的委屈几乎要流出来,娘娘要我助你,我也拼尽全力为你勘探地脉,追索宝物造了这么些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法坛,你好歹动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