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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混到他们现在这种位置的必然都不是蠢的,有各自的消息渠道也十分正常,当着面把话说开纯属最终确认并试探一下主将的态度。
权力都是越分越薄,作为三尊上的心腹,他们可以抢先一步入驻这块据说、实际上也流淌着美酒与血肉的膏腴旧地,但划归到六尊上的麾下必定就得不到这种美差了。
这是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大事,所以自打有魔开了头,其余众魔也是纷纷止住了空洞无物的溜须拍马之言,转为务实的探讨。
“人族有句话说得好,帝王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
六尊上虽是从混沌池中诞生出的元初魔,生来就应为我等领袖,可她毕竟化形时间还短,尚不足万年,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懂得什么?
照我看啊,她就该再好好跟着几位老尊上学习一下,等到彻底熟稔我族纪律与构成再学习排兵布阵的本事也不迟。”
“就是,羽翼未丰就急赤白脸的收拢招揽那些流亡魔众,编为部曲私兵不提,还搞什么公投大会,迫使五位尊上同意增补她为第六尊上的决议。
现在就更过分了,居然还想把手伸到咱们军中来。将军,我军可是三尊上一手打造的,现在军中有七成以上是三尊上起家部队猛威营的嫡系后裔。
怎么能轻轻松松就交给六尊上统管,将军,我担心这样会寒了众将士们的心啊。”
那将军在心中暗道,你们哪里是怕寒了众将士的心,分明是担心从心腹变成可有可无的边缘人,捞不到这么多好处吧,看不出一个个的招牌倒是打得挺溜。
不过对此他也没出声反驳,毕竟他也担心这临时调令变成永久,手下们的不乐意有助于他汇报民意。
真是他们不乐意,可不是他!
不过许是既他没有明确回答也没有阻止这略带点大逆不道言论的缘故,接下来的讨论开始变得严重偏离主题。
“听说那位六尊上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脑子也好使,上次以弱胜强,三万新练士卒足吞下了十万玉皇朝的御边司百战之兵,搞得玉皇朝兵力捉襟见肘,咱们怎么可能在这过得这么舒服。”
“好歹是混沌池两个元会诞生出的唯一元初魔,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敢坐上尊上的位置。”
“就是听说性格古怪了点,脑子里头还有人族的一半神魂,所以总是喜欢按着眉心自言自语,吓死个人。”
“何止是古怪了些,简直就是喜怒无常。你们听说过没有,六尊上元沉殿里每月抬出来的死尸比其余五位尊上加起来的都多。反倒便宜了那些侍卫,天天都吃得满口流油,现在去元沉殿里做侍卫都得托关系找门路。”
有魔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怎么会这样?”
按照常理来说可是实力越强的魔就越拥有自我意识,控制自身情感与行为,在刻意掩盖下可以轻松做到做到和人族那些正道修士一模一样。
还是那倒吸了一口凉气的魔族出言问道:“如果我所记不错,六尊上觉醒的是情欲诱惑,死尊上才为暴虐嗜杀吧,怎么可能六尊上那的死尸比四尊上那还要多?”
又是那先前透露这个消息魔族得意扬扬地喝了一杯酒,优游自若地看着自己的所有同僚,甚至是上司都支棱起耳朵后才不紧不慢说道:“还不是脑子里那人族的半个神魂。
据说是在六尊上在上次去下界办差重伤时乘虚而入的,现在已然融为一体。
其实也不是不能分开,自削神魂进入混沌池沉睡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咱们一贯杀伐果断的六尊上在这件事上优柔寡断地紧,一直没有做出决断,任由那人族神魂存在。
人族与我族势不两立,神魂相合无异于神魂中多了一块每时每刻都在灼烧的烙铁,更别说那个人族残魂还十分不配合,这脾气能不暴躁吗?
得亏咱们六尊上很有自制力,脾气暴躁的时候从来不找咱们这些同族撒气,不然咱们都甭想好过。”
“六尊上这也太……”
一众刚得知内情的魔族刚想发表意见,就听得不绝于耳的爆裂之声,温热的鲜血和碎裂的肉块糊了满身满脸。
是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妖族众人身体被将军一手捏成了碎肉。
坐在上首的将军却毫无所觉,意态从容地喝了一杯已经满是鲜血的酒:“妄议尊上非我等臣属应为,更何况我等还即将暂调拨到六尊上手下统管,以此为戒。”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笑容也没有消减半分,很显然是没有生气。
众魔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见好就收,细细把脸上的血肉抹入口中,吞下血酒送服,脸上露出无比享受惬意的神色。
果然还是生吃来得美味,就是这样太浪费了,好好一具血肉之躯只能享受一次。不过为了保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后便觉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握住,跳动频率变得前所未有地快,只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只能颓然地睁大双眼,任由自己的鲜血从七窍中流出,最后仿若睡着一般倒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和身旁的一团团碎肉形成了一幕奇妙又诡异的画面。
一实一虚两个黑影在此时浮现在了帐中。
那虚的黑影说道:“六妹,不必做这么绝吧,怎么把主将也给杀了?”
作为下手之人,实的人影却毫无愧色,坦然答道:“三哥,人族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