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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这要钱的口气是如此理直气壮,伸出的手是如此娴熟自然,撑开乾坤袋的动作是如此稳健岿然,老大往里倒灵石是如此的不假思索,直把在一旁的袁则都给看呆了。
原来还真有人能和梦梦一样同老大相处啊,学到了学到了。
可一想到这位坐在轮椅上,修为低微到可以不记的修士居然才是老大的头号心腹,袁则又突然有些吃味。
不过还不至于到嫉妒的地步,打小一起长大的情意的确是他越不过的。所以袁则把自己的目标稍微降了降,成为老大并列的头号心腹。
眼看着老大前程愈发远大,他也要努力向前辈学习!
楚摘星把上次从穆群那几个混蛋那搜刮来的“赎身钱”都给倒进祝余的乾坤袋里了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啊?”
祝余只是满足把乾坤袋的拉绳系牢挂在腰间,笑得莫测高深:“秘密。”
楚摘星白他一眼:“你就装吧你。不过记住了,万事以安全为上。这里不比……”
祝余展眉大笑:“打不过就跑嘛,我知道。不过有老大你调拨给我的这两位,我在方丈岛不说横着走,正常走还是没问题的吧。老大你就等着数灵石数到手抽筋那一天吧!”
“好啊,到时要是没能数到手抽筋,那就拿你是问。”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一个时辰后,楚摘星独自踏上了归宗的路。说句实话,虽然没在混元宗待过几天,但一踏上归程居然还有些想念。
也许此次归宗铸剑,混元宗能成为她第三个家吧。
然后去找师姐!那时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忐忑,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被命数裹挟牵连到师姐了。star徰王里?
与此同时,凰韶亿总算寻得一个和挚友独处的机会,问出了那个她以后憋了很久的问题:“云云你对楚摘星似乎无以前关心热切,可为何又让我帮她手下人在东海立住脚跟呢?”
孟随云只是顾左右而言它,东拉西扯就是没一句实话,凰韶亿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得气鼓鼓走了。
孟随云独自一人站在灵舟甲板上,观海水良久忽绝掌中一动,原来已经不知不觉中把腰间玉佩捏碎。
孟随云摇头失笑,把破碎的玉佩丢下扔进海中。
摘星啊摘星,你何时才能明白所谓追求,是得先追了才有回应,而非我一个眼神你就开始打退堂鼓。
你这么听话,我也很为难的啊。
对于楚摘星归宗铸剑这件事, 混元宗是极为支持和欢迎的。
这不仅直接表明了寄予厚望的弟子并无改换门庭的想法,也免去了他们整日里担心楚摘星又在外任上惹出什么祸事来。
虽说有本事的人往往脾气都大,或多或少都会惹出一些麻烦来让宗门收拾,宗门也可借此了解弟子的想法, 但楚摘星在其中也称得上最为麻烦的那一类了, 疯起来那真是恨不得直接把天给捅破了。
那玉皇朝的穆群他们基本都见过, 很是知书达理的一个小辈, 能力也属上佳。
在星榜的统治力虽比不上他的那两位前辈, 认真起来能让日月两榜乾坤颠倒,但在楚摘星之前也无人敢,或言之能与其为敌。
按过往的惯例, 穆群的未来轨迹已经清晰可见, 不停办实差转任各地, 待到修为与功德都足够时就接任本界枢汇司、巡天司或者定乱司其中之一的总司长一职。
因而楚摘星先前干出来的事往小了说是狠狠下了穆群的面子, 往大了说则是给未来的混元宗招惹上了一个强劲且无法忽略的对手。
混元宗家大业大不怕穆群报复是真, 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也是真, 尤其是楚摘星还犟着不肯拜师, 根基无比浅薄。
得亏这回责任多半要落在地位超然的龙族头上,和玉皇朝别苗头也属于宗门精英弟子就一直被暗示去做的事情, 而且楚摘星的资质也的确馋得他们疯狂流口水, 所以还是让楚摘星有惊无险地给渡过了。
此次回宗铸剑若能功成, 来日在剑道大会上又不出岔子,那拿到六道中万剑盟的邀请函就不会太困难。
总之在各种原因的交织下, 楚摘星刚回到宗门还未来得及去分拨给她的洞府中洗去满身疲惫,就被知客道人引到了她入宗时进入的那个大殿中。
一入殿内举目四望, 还是熟悉的五人,不过气氛已经没有她第一次来时的肃穆正经。
除却萧霓仍端坐首位一本正经外, 应无恙正与史晋源在玩六博棋,青葱玉指指尖发白,好似恨不得将那骰子捏碎,一双眼紧盯着赌盅盅底,直欲将其盯穿,嘴中更是把漫天神佛都给求了个遍。
钟重暄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占据一方角落,不紧不慢地用造价高昂的天蚕丝手帕擦一点灰尘都没有的雪亮剑刃。
季远言则是半靠着殿内梁柱,借着自窗格中透进来的光仰着脑袋,眯着眼睛雕着手里那个虽袖珍但并不精致的小傀儡。
也许可能是已经喝了有七八分醉,往肚中灌酒的时候居然都忘了口齿间还衔着小傀儡的零部件,呛得不住捶胸顿足,还是楚摘星放弃第一时间见礼才给拉回来的。
不过楚摘星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弟子见过众位尊长”,因为她已经被兴致勃勃的季远言给扯到了一边,给她展示那个并不精致的傀儡小人:“我早瞧出你是个有见识眼力的,与我道同,快来瞧瞧,我这个新作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