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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 她都该问上一问, 劝解一番。
夏峙把自己刚刚从四海阁中淘到的软硬适中, 韧性十足, 极为满意的金色丝线收回乾坤袋中, 关切问道:“队正, 你怎么了?”
刚刚在四海阁里, 也没见队正这个样子啊。
楚摘星很是烦躁地把剑在手中转了几圈,这才没头没脑地问出一个问题:“夏峙, 你觉得刚刚接待我们那个人, 丁……丁什么来着。”
夏峙适时接口道:“丁初瞳。”
“对, 就是丁初瞳,你有没有感觉她有什么古怪?”
“古怪?什么古怪?”夏峙惊而发问, 连声调都高了不少。
一听这声音,楚摘星就知道, 夏峙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这怪不到夏峙,因为连楚摘星自己都没感觉到丁初瞳对答有何不当之处。
她只是在见到丁初瞳那一瞬间就瞬间升腾起不适中夹杂着亲切熟悉的感觉。
很不安全, 又很安全。
楚摘星非常清楚自己的直觉极少出错,尤其先前她与丁初瞳素昧平生,且并未产生任何可称敌意的情绪干扰她的判断。
那方才产生的感觉就是最直观并值得信赖的。
会是什么呢?
丁初瞳,貌不惊人,才不出众,楚摘星在和她聊过两刻钟后甚至没有发现其人身上任何一点值得铭记言说的优点。
现在职位也不过是东海四海会分会的一个小小的往来交接执事。论及权势地位,连自己刚上界遇到的赵恭都不如。
但为什么心中会这么在意?
楚摘星的思绪不由飞到了两刻钟前刚入四海阁时。
她记得自己带着夏峙刚入四海阁,四海阁就好像算好了似的,名叫丁初瞳的执事掐着点迎了上来,把她们接到了楼上雅间,分宾主落座。
还未等楚摘星道明来意,三两句话就把四海会在这场人变畜大案中的存在感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只说四海会是受一个世家大族的请托代为放贷,作为替这个世家大族保全家声的回报,从中抽取了些“微薄”的报酬罢了。
然后相关往来的账簿、飞符和文书也被规规矩矩地送上来摆到了楚摘星面前。连带着的还有一点对巡天司不辞辛劳破获大案,保境安民,还老百姓一片朗朗乾坤的“钦佩之情”。
楚摘星能接自然最好,就算不接,那执事也明言相告会挂到账上,以后亥队诸人来四海阁消费从中直接扣除就好。
楚摘星用眼睛粗略估了一下那堆被端上来的灵石,反正不会少于二十块高品灵石,就算分润到每一个人头上也是一份不容小觑的财富。
四海会的确是下了血本要拉拢自己这个新贵,这个举动也很符合他们一贯的行事规则。
然后她也在一片盛情中,“艰难”地接受了。
但她就是感觉不对劲,也许应该查一查丁初瞳这个人,就当是搂草打兔子了。
人变畜这个案子,她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星月仙坊烙出的印子还在她心上留着呢。
等真正进了巡天司,楚摘星才算明白了且认同了燕羽觞那句话,“等巡天司那帮废物来就晚了!”
都忙着收孝敬发家致富,欺软怕硬只做清闲差事以求扬名去了,哪里去管什么生民疾苦。
就算差事压到了头上,有心去管,也没几个有本事能管下来的。
时绍就是其中典型代表,宁可一厢情愿按照他自己的思路死磕东海中的妖族,也不愿屈尊降贵去问一问失踪者的家属,总结一下规律。
这桩案子起码还有八千百姓没有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魔族所图必然不小。
真要出了什么事,又没有早做准备,恐怕哭都来不及。
只是这桩案子本就是误打误撞拿下的,不好再攥在手里,只能暗中调查了。
“队正,队正,楚师姐?”
夏峙的呼唤终于把楚摘星从沉思的状态给扯了出来。
“夏峙,你手上有多少信得过,且能作为消息渠道的退伍兵卒?”
夏峙闻言立刻盘算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才答道:“这些年经我的手带过,能信任且能保持着联系的兵卒还有一千四百三十三人。
不过队正你知道,鼠有鼠道,我不确定还有多少人有我不知道的本事,还和我保持着联系的老兵又有多少亲朋故旧,不过估计不会少于五千人。只是这些人散落在东海各处,还有些在外域,暂时联系不到。
咱们这回查得这么快,全赖他们出力。队正,我的意思是,四海会那个丁初瞳既然送了咱们这么多孝敬,也该分点给他们,这样下次也好开口。”
楚摘星不由看了正在一本正经盘算的夏峙一眼。
她还是低估了夏峙的号召力,能直接号召的人居然是以千为单位的。当然,这与此次只是传递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有莫大关系。
但若是处在生死关头,能十中取一,甚至二十取一,这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哪怕这些退伍的老兵或多或少有些不足,但融入军阵之中,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宗门昔年的惨败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她,个人武勇难挡军阵。
而且这些老兵还久在军伍,纪律性又高,楚摘星是越来越馋这股还没被人盯上的力量了。
于是她接着夏峙的话斩钉截铁说道:“给,必须得给。也不用分出一部分了,这次得到的灵石你全都拿去,分出五分之一当做此次的报酬。剩下的你就找一些你最为信任的,慢慢把咱们的情报渠道给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