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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长老重重一拍惊堂木,压下堂上堂下的骚动之后,这才对众多一脸看稀奇的幼崽们说道:“祝绪状告你们无故殴打于她,可有此事?”
按破壳时间算,幼崽们最年长也就只有十三岁,且因为是纯血,平素在家中都是被宠大的,闻言都是睁大了眼睛瞪着祝绪:打架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这人怎么还不讲规矩告到执刑司呢?
“哼。”祝绪转过头不看幼崽们,谁叫姐姐说这事对她有用呢。
至于规矩,她不知道啊。
幼崽们哪里吃过这种亏,受过这种气,当即就有那按不住性子的大声说道:“长老,我们冤枉,明明是祝绪打我们,可疼了!”
长老大喜,刚想拍惊堂木给双方各来五十大板,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孟随云的声音就插了进来:“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们和祝绪打架咯。”
“当然。”先前打架的幼崽不假思索的答道。
打个架而已,他们哪天不打个十场八场的。这人好没意思,居然为这点事就闹到执刑司来。
虽然这个幼崽连执刑司是什么都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鄙视孟随云。
真是杂种,只会告状。
“我家祝绪呢,是个乖孩子,从来不随意打架的。她若打架,必有缘由。你们还把她打成了重伤,总得给我个说法,你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吧?”
祝绪眼放异彩,连连点头,没错,她就是全天下最乖的孩子。
幼崽们还没说话,堂外就有人大声嚷道:“还重伤,你以为把头包起来就是重伤了吗!”
“哪位在说话,大可上堂来,畏畏缩缩可不是英雄所为。至于绪的伤,我们可以去验伤,大家也可以一起看看。但要是真的,那就休怪我……”
孟随云这几句话一出,立时噤若寒蝉,比长老的惊堂木管用多了。于是长老高高举起的惊堂木只能轻轻放下,假装无事发生。
和一个六品炼丹师说验伤,闹呢。凭孟随云的本事,他们要敢说是擦伤,出现在祝绪身上的就不会是淤伤。
有幼崽被孟随云一激,立时就要开口辩驳,却被年纪最长的栓子一扯,立刻就不说话了。
那理由不能说出来啊。
祝绪重重捏了捏指节,把幼崽们又是吓得一哆嗦,祝绪的拳头他们领教过多次了,真的好疼。
“怎么,祝绪你想威胁他们认罪吗?”
孟随云拍了拍祝绪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围着幼崽们转起了圈子:“依本族规,互殴,各受打龙杖仗脊五十。言清理由者,减半。不言明者,加倍。我家绪天赋异禀,倒是能受得住。而你们一个个的身娇肉贵,挨上一百棍可就说不好了……”
三位长老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
这孟随云看过的档案文籍未免也太多了,她到底是从哪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族规给翻出来的!
这挑族规还是天地大变之后,本族数量锐减,为了制止族人斗殴生事,闹出不忍言之事,影响本族血脉延续定下的。
可现在早就不比当年,一个多元会前族中就不管互殴了,甚至还鼓励互相比斗,增强对战经验。
但他们还不敢说什么,三位老祖可没说这条规矩废除,那这条规矩就是作数的。
他们现在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孟随云的目的不是他们刚开始想的敲打,而是想借幼崽们咬出背后的操纵者。
至于操纵者么,不外乎就是那几个和孟随云不对付的。
七长老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恐怕今天之后族中的权力格局要变一变了。
他们现在就希望这些幼崽能硬气一些,咬死不说,这样他们还有空间活一下稀泥。不然的话,也要对不起祖宗一回,去七长老那找个安身立命的差事了。
长老们的期盼终究是没能实现,指望啥都不懂的幼崽们抗住事是不现实的,尤其还有这么多幼崽聚在一处。
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弃车保帅,权衡利弊,只知道打龙杖超级疼,不能被打,否则一百棍下去起码得有两年起不来床。
恐慌是会传染的,所以很快就有幼崽熬不住这种气氛,大哭出声道:“我说,我说,是敖岚姐姐和敖斌哥哥他们对我们说孟随云姐姐是杂种。还
说她不配待在我们龙族,要把她赶出去,让我们不要和她亲近。被祝绪听到了,祝绪才打我们的。我都说了,孟姐姐,能不能不打我啊。”
“喔,骂我是杂种啊,原来如此。说出来就好了啊,不哭。乖,你这么可爱懂事姐姐怎么舍得打你呢。”孟随云笑眯眯的说道,还很耐心地往嗷嗷大哭的幼崽嘴里塞了一颗糖,很快哄得他破涕为笑。
我不打你,但长老打不打你就和我没关系了。别和她说童言无忌,她打四岁的时候就不信这个话了。
有时候幼崽不谙世事的好奇与残忍才是最可恶的。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家长还得谢谢她呢。
除了艳羡的幼崽们和眼巴巴等着姐姐投喂的祝绪之外,所有人的面色都一片铁青,听着平静的孟随云慢慢说道:“长老啊,孟章老祖前段时间才召我前去面授机宜,没想到刚回来就成了杂种呢。”
这把老祖都给搬出来了,如同泥胎木塑的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抓起签筒里的签迅速掷了出去,声音却透着一股疲乏:“去把敖斌敖岚两人拘捕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