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小兔崽子, 你跑啊,再跑啊,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的仙师大人,是不会来的。”其中一人凶狠的笑着, 眼中尽是贪婪,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就去揪钟元。
没有任何意外,钟元被抓住了。只能徒劳的挣扎,看着眼前那玄黄色的精美花纹逐渐晕成一块。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可这身衣服他太熟悉了。就是穿着这种衣服的人,三年前闯入他家抓走了爹,说是城中修筑城墙缺劳力。
可三个月后只有一尊棺椁回来了。不仅没有拿到任何爹上工报酬,反而为了安葬爹倾尽家财,从中人之家直接变为赤贫。
后来听巷口说书的先生说,按律他爹那次是不用去的,因为三年前爹已经服过了劳役。可谁叫那些富户给得起代役钱呢,所以只能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黔首承担一切。
带他出来做带路活计的兄长也说过了,遇到穿这身衣服的人要绕着走。因为流水的仙师大人,铁打的胥吏老爷。
这些胥吏修为都不高,没一个能成功筑基,但背景均十分深厚,个个身后都藏着仙师大人都不好动的大佬。
如果真的避不开,那就自认倒霉,花灵石保平安一条路,千万不要上告。
因为即便鸿运通天侥幸有仙师大人替他做了主,但仙师大人的任期一到是要离开的,而扎根于此的胥吏老爷们有无数种方式弄死他们这种升斗小民。
钟元恨极了这身衣裳,也怕极了这身衣裳。
理智告诉他,自己该交出一切保平安,但情感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位给他灵石跑腿的仙师大人是好人,他感觉自己就算把玉简丢了,说明原委后那位仙师大人也不会怪罪他。可还有两天就要交房租了,自己身上这三块作为报酬的下品灵石正好能补上房租的窟窿。
他这几天拼了命的在找活,总算碰到了好心大方的仙师大人才时来运转。
现在一家人住的地方已经很不像样了,要是再被赶出去住到城外那个既无防御法阵,仙师大人也少去消灾解难的地方,娘和妹妹一定是撑不了多久的。
钟元也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一口咬在了那只抓住他的手上。
“呀!”那人吃痛,一张脸扭曲起来,当即狠狠一甩手,把钟元给扔了出去。
出乎意料,钟元没有感觉到疼。扭头一看,是仙师大人!
仙师大人终于回来了!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钟元心中大定。
“小兔崽子……”被咬之人气急,喝骂脱口而出,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巷口站着的那个修长身影。
心中闪过明悟,这应该就是给那个小兔崽子灵石去买玉简的散修了,下意识看了过去。
只见手提长剑,目光冰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而且视线扫过他们时,身上寒毛自发炸了起来。
这人是见过血的,而且手中握着的性命不少。
他们虽然都是关系户,但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也曾押运物资去过前线,那些斩杀魔族无算的修士身上就有和此人一般无二的气息。
但这种生理性的恐惧只持续了一瞬,紧随其后的是巨大的贪婪与喜意。试问有什么修士会比在前线搏杀的更富有,比无门无派的散修更好炮制的呢。
手中长剑的剑鞘没有任何装饰雕刻,十分简单朴素,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腰间除了乾坤袋,连个吊坠都没有,典型把所有灵石都花在了修炼上的散修。
期盼已久的大肥羊总算露面,这一套都是干熟了的,所以无需任何人指挥,四人自发按刀迎了上去。
心里想着这人只要敢还手,他们就立刻拉响信号弹,以此人暴力拒绝盘查为由抓入犴狱。至于逃,那就更简单了,要不是做贼心虚,你怎么会逃!
只要进了犴狱,是搓扁还是揉圆,不都是他们说了算吗?说不得到时候还要“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人亲友送来的孝敬呢。
楚摘星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抱着钟元,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着惊魂未定的他。
同时也在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动手。对于这帮人想宰她一笔的心思洞若观火,也很不齿他们的作为。
不过还是那句话,现在不宜惹事。
赵麓对她抱有莫大的善意不假,但玉皇朝毕竟是天下共主,一下往她面前扔四具有官身的尸体着实是过分了些。
一个弄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楚摘星思忖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动手。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现在是见识到玉皇朝里面这些小鬼有多胆大包天了,难怪无论是燕羽觞这种天才修士还是钟元这种普通人,一提起玉皇朝就是大摇其头。
楚摘星只打算一走了之,然后去赵麓那溜达一圈,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没根底的,不再找麻烦。
但她明显低估了这些人的愚蠢与莽撞。
在钟元的尖叫声中,楚摘星侧身避开了一把朝她面门劈来的刀。她控制了力道,所以人只是高高飞了出去,并不会伤多重。
只是这人挨了打反而面露喜色,令楚摘星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当见到那个被打的人摸出一个细长的筒状物体后,她瞬间明白了这个人想做什么。
只是这个距离,来不及了,
原以为是逃不过这一遭了,没想到凭空出现一双大手摁在了欲要拉引线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