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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门内长期流传着一句话, 如果想在宗门里找财道修士,那除了演武场就是坊市了。
小两千年发展下来,不仅面貌已经今非昔比, 规则日益完善, 垄断的格局也逐渐形成。
人人都知道坊市里所有的店铺, 背后必然站着某位宗门的财道大修士, 不然是很难开下去的。
如果哪有新开的店铺, 那不用问, 必然又是哪位疼徒弟的师傅给弟子置办产业了。
直到三年前才开的郢楚行打破这个规律。
掌柜的虽然也是财道修士, 但据说是自己出来闯荡的。
可郢楚行不仅货品比其它地方齐全,成色要好些, 连价格都要稍微低一点。
所以自从开业生意就一直很好, 现在更是一家店抢了半条街的生意, 据说店里还有三品的丹药镇店。
但很令人奇怪的是,从来都把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句话挂在嘴边的财道修士们这回居然没有使出低价倾销那些惯用的伎俩。
反而保持了极大的克制, 甚至原本开在郢楚行旁边的几家店铺纷纷主动搬走,店面还出售给了郢楚行。
得益于此, 大家都知道郢楚行背后绝对站着一尊连那些财道大修士都惹不起的大神,连带着在这发生的店客纠纷都要少上许多。
而这尊众人猜测了三年的大神此时正站在郢楚行的大门前, 看着那块铁画银钩的招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真的是三年前她借灵石给陈茹姐姐和祝余开起来的商行吗?怎么这门脸比以前要大了三倍有余,还加盖了两层,从毫不起眼的二层小楼一跃变成了四层的气派高楼。
原来这就是师姐口中的风生水起啊。难怪陈茹姐姐给她的分红越来越多了,这是真发财了啊。
即便郢楚行往来进出修士络绎不绝,楚摘星的行为还是很招人眼,尤其是她长得还很好看。
于是很快就有一个迎宾的小僮走过来问她:“这位前辈,您可是来选购什么东西的吗?咱郢楚行可是出了名的应有尽有,物美价廉。如果你需要的话,小的可以给您引路,一块灵石的小费就好。”
“啊?”回过神的楚摘星连忙对着热情的小僮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是来找人的。”
迎宾小僮只能悻悻回去,心里还在暗暗腹诽,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穿着一身好衣裳,背着的剑看着也价格不菲,但偏生是个脑子不好又抠门的,灵根生在她身上可真是浪费了。
其实楚摘星在拒绝了迎宾小僮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了,她来之前也不知道郢楚行已经变得这么大,也没先发个飞符联系一下。
但现在来都已经来了,再发飞符让祝余来接她,总显得她很呆,明明已经到地方了却连个人都找不到。
她还是要面子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楚摘星举目四望,终于在店内最冷清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熟人。
楚摘星走向那个空无一人的柜台,面容姣好的女修士正一手托腮,一手在金色的算盘上不停拨动,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楚摘星,口中例行公事般的敷衍道:“这里是典当的,不是问询台。
但你既然找到这了我也得按店里的规矩告诉你,灵酒一楼 ,丹药二楼,法器三楼,上四楼必须要有本行的贵宾卡。听完了就滚蛋,别打扰我算账。”
额,楚摘星被这连珠箭一般的密集话语噎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少年人爱玩闹的心思也被勾了起来,直接取下背着的赤钧剑一把拍向了柜台。
女修士依旧没抬眼,只是口中轻咦了一声:“还真是来当东西的啊。不过剑修当剑,你也是够败家的。说吧,活当还是死当。”
楚摘星似模似样答道:“我第一次来,什么也不懂,敢问活当怎么算,死当又是怎么算的?”
女修士拿起剑随意看了看:“你这剑,下品法器,炼制手法粗糙,品质低劣,禁制损毁,活当二百灵石,死当五百灵石。活当一年内不赎回,自动归本行所有。”
楚摘星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黑店吧,一定是黑店吧!这都不是照着腰砍价了,直接是照着脚后跟砍价了啊。
“您不如再仔细看看?我这剑可贵着呢。”楚摘星试图挣扎一下。
“爱当就当,不当就滚蛋,我忙着呢。每一个来当剑的人都说自己当的是宝剑。”
话是这么说,女修士还是多看了两眼这把剑,毕竟宗门里能用的起上品法器宝剑的剑修不算多,可她越看就越觉得这把剑很熟悉。
这龙首吞锷,赤光氤氲的宝剑,怎么越看越像害得自己倾家荡产那把呢。
她不禁抬眼一看,果然是那张只要见过就忘不了的俊俏脸蛋!
算盘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瞧她这倒霉样子,被陈茹那个鬼精灵临时揪着做账就算了,居然还能碰到微服私访的大老板。
楚摘星笑嘻嘻地承认了,她很享受这种恶作剧成功的感觉:“没错,算盘师姐,是我。”
算盘心中又一紧,赶紧把桌上的赤钧剑丢回了楚摘星怀里,附赠了一句斥责:“赶紧地拿回去,要是被其他剑修看到我想当你的赤钧剑,我可能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嘿嘿。”楚摘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知道算盘话里的意思,现在宗门里有些剑修视她为偶像,背着和赤钧剑差不多的剑就算了,还奉她当初在演武场说的那段话为圭臬,天天和符修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