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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从不养无用之人。
一想到这个,楚淮心中就升起一股紧迫感来,急忙从妻子手中抱过女儿:“摘星啊,爹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可要记清楚……”
楚国,王宫深处,梧桐宫。
此地是供拥有着上古仙神血脉,能够预知未来的两位司命居住的,是所有楚国人心中的圣地。在这担任守卫的每一个人至少都有武师的修为,是楚国精锐中的精锐。
可现如今这座隐藏着楚国最尖端战力储备的的宫院却没有了这些精锐虎士的身影,此种异象若为其余六国侦知,定会立时陈重兵于边界,谨防楚军偷袭。
而取代这些守卫的,只是不到十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年。
说是“奇装异服”其实有失偏颇,因为这几个少年身上穿戴的每一件东西都于六国之间流通 。
但在这几个少年出现之前却并不存在这种内着素衣,外罩玄色纱袍,脚蹬云水履,头戴混元巾,腰系八卦细绦的穿法。所以乍看之下,难免会觉得有些怪异。
但无论是眼光多么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身装扮确实能将人衬得极为飘逸出尘,生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气质来。就好像这些东西本就该如此搭配在一起,而以往种种搭配均是未得其法,将明珠暗投了。
但并非每一个作此装扮之人都有与之相配的心境,只见三人结伴从一间宫殿中行出,但听其中最为高瘦一人言道:“我还道此方世界土人所崇敬的仙神血脉、预言之能有多了不得,原来只是她们的先辈吞服了一滴在上古遗迹中发现的大巫之血。
“传承至今已是稀薄无比,我观那两位司命联手也不过筑基初期修士随手一击,就算董师兄站在那任其施为,恐怕那二人也无法攻破董师兄随身法器的防御。”
在高瘦少年左侧的是一个眉浓目亮、魁梧结实的少年,闻言接口道:“想来当初发现的那滴大巫之血也是经过无数次稀释了吧。咱们来之前宗门不是有长老测算过了吗,以这方浮羽界的强度,只能勉强承载下孟师姐,定是不足以承载一滴完整的大巫血液。”
“更何况此界凡人缺少修炼法门,纵然是最为尊贵的两位司命,所习者也无非是一些极为粗浅上古巫族炼体法门。肉身修炼不过平平,元神修炼更是无从谈起,那滴大巫之血若是未经稀释,恐怕那位楚国的开国之主在吞服的瞬间就爆体而亡了。”
魁梧少年说完,与高瘦少年双双笑了起来,浑没有此时还处在别人地盘上的拘谨。处于最右侧,一直沉默着未曾开口的英朗少年听着两人实在调笑地有些过分,终于忍不住开口规劝道:“两位师弟还是小声些,岂有在人家后代家中调侃人家先祖的道理。”
高瘦少年却丝毫没有收敛音量,反而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一群凡人罢了,若非此地灵气太过贫瘠,不利于我等修士修炼,不然哪有这些凡人立锥之地。我两本事低微尚且不论,徐师兄你可是一身的好本事,若想在在此界开创一番基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三人中隐隐以这位姓徐的英朗弟子为首,所以高瘦少年虽未听话降低声浪,但言语中的吹捧之意却表露无疑。
而听了师弟吹捧的徐延却只想苦笑,想他三人同为外院弟子,先前也从未有过往来。
不过是两月前他侥幸突破练气后期,被一位赏识他的外门长老收为弟子,还赐予了他一件法器,结果他瞬间就在外门中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走到哪都是如这般的吹捧之声。
他不堪其扰,干脆向师傅求得这个下界办差的机会避避风头,没想到居然还能受到吹捧。
想他一个练气后期的小修士,纵然有着法器为依仗,又何德何能能越级挑战联手能有筑基期实力的两位楚国司命?吹捧也要讲基本法的好吧。
徐延烦透了这如同附骨之疽的吹捧,不客气地说,这些吹捧都是心魔的食粮,对他的修行有害无益。
但修炼一途,修得又不仅仅是法术神通,还有人情世故,除非实力绝纵,有不惧于任何人的底气。但很显然,他并不属于此列。
再加上他秉性忠厚,不是个忍心见到他人倒霉的人,所以再度出言提醒道:“王师弟,切莫忘了掌门大师姐也居于期间。”
掌门大师姐这五个字就像是带着魔力一般,徐延刚说出口,先前还高谈阔论的两个少年就像是中了静音术一般,鲜活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变得颇为狰狞恐怖,像极了被捏碎喉管的鸡鸭等家畜。
良久,高瘦少年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急忙拉住徐延的衣袖,只是再不敢高声讲话,反而奢侈地用上了传音符:“徐师兄,大师姐不会听到了吧。她……她老人家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偏见啊?”
王璋能以练气中期的修为混上前赴下界的这班车,显然不是个没根基的。只是他这点根基,在连各峰主座都以殊礼相待的掌门大师姐面前是绝不够看的。
想掌门大师姐已是金丹修为,若是有心监控,这方圆十里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朵。又因其性喜清静,所以原先居住于此在这的土人侍从尽数被驱离,只留下他们这几个本门弟子近前侍候。
只是刚才谈得性起,把这一茬给忘了!他心里清楚地很,若是引得掌门大师姐厌恶,他在门中的修行也算是到头了。所以这才急于向最为稳重的徐延问计,祈求得到一个他期望的回答,好歹定一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