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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见有戏,连忙趁热打铁:“我到时候给你们留一成的菜,你们拿地契来这取,看能不能行?”
“一成未免太少了些。”
租地的农人一般要给地的主人三四成,之前黑心地主多的时候,甚至能要到五成六成。
一成是在哪都没有的好事。
“三成,三成。”
农户立刻改了口风:“我刚糊涂了,一成实在是低。”
问荇同柳连鹊对视了眼。
“我们兄弟二人商讨下,再给你答复。”
他们最近要到处跑,要一大堆白菜也没用,而醇香楼有稳定的进货源头,卖给醇香楼也不妥当。
但拔光已经长出来的白菜苗只是问荇说的吓人话,他种过地,也不想随便糟蹋长出来的菜,只想要这无赖农户长教训。
“夫郎,我记得江安镇有慈幼院。”
问荇灵机一动,同柳连鹊耳语。
有些地方慈幼院还有富商接济,江安毕竟不大,这种接济的机会也少。慈幼院里头过得不算太艰苦,可也是一枚铜板掰成两半算。
若是把这批白菜送些过去,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缓解慈幼院的压力,让慈幼院手里的钱可以拿去干其他事。
柳连鹊心领神会:“我觉得可行。”
两人商讨完毕,问荇正色,同农户道:“我要这边地五成的菜。”
“不用给我们,我到时会差人过来挑选白菜,送到慈幼院去。”
农户脸色登时难看。
五成,这个比例卡得极其尴尬,他又不会亏本能挣点钱,又挣得实在太少,少得让他觉得像粘在鸡骨头上的那丝缕肉。
菜价本就极其低廉,但是白菜太好种产量有大,初春又还有人愿意买,所以他贪图省事种了不少,现在反倒成了累赘。
而且他想要应付了事或者铲掉苗也不行,两人刚好要五成,剩下五成他还要拿去卖钱,也得好好地种。
可这么忙下来,也不知道这占便宜出来的半亩地能不能挣出血汗钱来。
不管怎样,总比直接铲了菜好多了,而且问荇说把菜送去慈幼院里,更像是替官家办事的人。
“是。”
农户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
他怎么就没遇到白给他送菜的好官爷?
解决掉地的事,两人没敢多留,立刻就折回到了马车里。
云和这带治安实在是太差,不走恐夜长梦多。
“兄长,你觉得这片地我们还要吗?”
忙了一整日,问荇如释重负。
“脱手吧。”
柳连鹊没多犹豫:“地好,但是地方不合适。”
离他们安家的地方太远,而且鱼龙混杂,若真是要种地,还得花大量心力在防范小人上。有这些钱,能够在江安镇更安生的地方购置十七八亩的地。
而且最要紧的,云和镇是问荇的伤心地,总要跑去云和镇,是给问荇找不快。
“我也觉得,到时候让谢韵找官差来抬走菜,省得那人耍花招。”
刚好白菜耐存,几百斤菜能给慈幼院吃很久。
把在云和的地卖掉,往后他们和云和镇就彻底没关系了。
离了这片地,就连车夫的表情都轻松下来。
他们彻底进入了江安镇的范围。
“就要到市集附近了,等到了后找牛车,再小睡会就能进禾宁村。”
窗外的风景逐渐变成问荇熟知的模样,一草一木都亲切了起来,风送来春泥中青草的淡香。
他们的旅程,终于回到了曾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江安和云和这家家户户种菜,白菜利润是很薄很薄的,也就冬天前后会贵一点点,其他时候还会卖不出去,当时农户就是图好养活种。
现在偷的半亩地基本上就勉强回本,赚不了多少了。
实在抱歉
“问小哥!来来来,快进来坐。”
阿明瞧见后门来的问荇,先是呆了半晌,随后满脸惊喜,热情地把人迎进醇香楼。
“你是出远门回来了?”
问荇笑道:“暂时回来几天,就想着来醇香楼看看,往后还得再过去处理些事。”
“都好着呢。”
阿明无措又欢喜地搓了搓手,一拍脑门:“瞧我这脑袋,我去给你喊掌柜的过来!”
他边跑,边冲着原处喊:“问小哥回来啦————”
醇香楼一切如常,入春后许曲江身上的顽疾也缓解下来。
许曲江对于问荇的突然到访也很意外,他把其他围在问荇前边问东问西的伙计们赶开,欣慰地打量了一番问荇。
“之前没来得及同你说,好不容易才把你盼来。”他笑吟吟拿串红绳串起的铜钱,红绳打结的地方系了玉珠子。
“问荇,新年安康。”
“掌柜也是,要多注意身体。”问荇没上手接,“我这岁数,拿压祟钱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许曲江故意板着脸。
“你这老撞上些神神鬼鬼的事,自然要压祟,必须拿上!”
“多谢掌柜了。”
问荇只得接过那串迟到的,一般只给小孩的压祟钱。
“小哥哥,小哥哥!”
问来年兴冲冲跟在许曲江身后,又蹦又跳冲着他挥手。
问荇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