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谢公子慢走。”
“她是……”
许曲江走过来,目送谢韵快步远去。
“连鹊的故友。”
“原来如此。”
许曲江唏嘘:“早知是少爷的故友,就不该让她来付茶钱。”
“少爷若是还在世,是会请这顿茶的。”
“因为连鹊之前请过她了。”
问荇唇角微勾:“刚好是两倍的茶水钱,她想要还回来。”
柳连鹊和谢韵最后一次见面,是柳连鹊带的好茶。依照谢韵的行事风格,是会还一顿的,但到底没找到机会。
香囊安安静静悬挂在问荇腰间。
翌日,清晨。
问荇打开窗,呵出的气尽数成了白烟,寒风使得困乏消失至无踪无影。
他照例从桌上的瓦罐里取出些陈谷子投在窗边,随后随同许掌柜出去管醇香楼的大小事务。
今日,醇香楼终于遇到了筹备迎春宴的第一道坎。
“掌柜的,我们寻了好多处地方,压根买不着河虾。”
采买苦着脸,衣衫上还落着灰尘,显然是为了食材已煞费苦心。
这时节愿意卖河虾的也没几个地方,问过去居然都没货了。
那些小贩不是说抓不住,就是说抓住了被买走了,而且往后几批还被预订,怎么加钱都不好使。
若是买不着河虾,迎春宴上得白白少一道好菜,柳培聪的叮嘱也完成不了。
“奇怪了,怎么会往上抬五成价后,他们连预先订都不让我们定。”
放着钱不赚,除非有权压着,或者有更大的钱赚。
采买心里有个答案,但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他压根不敢去想。
问荇宽慰了采买两句,让他们去其他临近的县里打探打探,再替他们寻些其他事,好歹让他们不会因为河虾觉得挫败。
送走可算是安心下来的采买,问荇看向许曲江。
“是他们动手了。”
“果真是在河鲜上动手脚……”
放眼漓县周遭,鲜少有冬季会花大价钱购入河鲜的酒楼,供货再少也不至于完全定不上。
若是些难买但好存的药材香料,醇香楼里头还有不少囤货。但河鲜偏偏极容易坏,必须要即用即拿,哪怕带回酒楼养到时候都会不新鲜。
许掌柜动作已经很快了,但依旧是想防都防不来。
为避免柳家还有下步大动作,造成醇香楼更大的损失,问荇飞速拟了份单子,让采买去多囤了些香料和山货。
眼下时节,就算柳家没人穷追猛堵醇香楼,山货野味都是供不应求的。
保证迎春宴的同时,他们还得保证好客人们能照常在醇香楼吃上好肉好菜,稳住江安本地的口碑,不忘掉根本。
足足过去两个时辰,问荇才抱着暖炉,得以回到里屋暂时歇息。
窗边谷子已经空了,鸟雀们大都已经四散开来飞得无踪无影。
只有只模样熟悉的鸽子固执立在窗边,橙红色的鲜亮的脚杆分外显眼。
它转着脑袋,不知是无聊还是冻傻了。
“凡鸢?”问荇试探地出声,得到了鸽子热切的回应。
“咕咕咕!”
它实在冷得厉害,晕乎乎一头扑向暖炉,结果被暖炉表面的滚烫灼得飞快弹开。
“咕!”鸽子可怜巴巴控诉。
“不能直接碰暖炉。”
问荇瞧见把鸽子两片羽毛都烫掉了,赶紧将暖炉搁在桌上离凡鸢不远不近的地方,把两片可怜的毛捡起来,摆在凡鸢身边。
鸽子渐渐回过神来,冻僵的翅膀奋力扑扇了两下,依旧掩盖不了奔波后的疲累,以及羽隙中淡淡的灰。
显而易见,它从很远的地方来。
“长生不在江安镇?”问荇试探着问。
看来是长生师门那边事情还没解决。
凡鸢歪头想了想,随后重重点头。
“咕咕。”
没等问荇接着问,它抖了抖尾羽,一片棕色的杂毛轻飘飘落下,居然化成了一张信纸。
这回不是传声,信纸朴素得让问荇都怀疑是否是长生的手笔。
问荇小心打开信纸,里头字迹龙飞凤舞,且越到后面越显得忙乱,落笔者的心绪不宁简直要透过纸张传过来。
与之前的传声不同,信纸上没了那些做作的客套话,但写得大多是些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赵小鲤无碍,只是回门后心绪不宁了几日,他天性敏感,能够自己调节好,无需太多担心。”
“我向闭关中的师伯求证,你家宅子、柳家宅邸、慈幼院旧址,皆被长明动过手脚。”
但对于自己为何不能亲自出面,长生却丝毫没提及,只是轻描淡写说若是遇着急事,他会赶来帮忙。
问荇仔细往下看去。
突然,他视线停顿,握住信纸的手紧了紧。
那已经是信纸中的最后一段话了。
“柳少爷是生魂,此事确凿无疑,我已寻到让柳少爷魂魄归体的完备方法。”
“但仍需你去趟柳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授受不亲。
鹊鹊:我没和你说过这些话。
小问:我知道你肯定心里是这么想的!
鹊鹊:……那倒也不是。
莫要声张
信上正说到紧要关头,字迹在此处戛然而止,写信的人似遇着什么事,不得不停止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