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本以为问荇会负着气给他们开门,结果问荇家里反倒飘出来渺渺炊烟,还带着些诱人的肉香和饭香,引得人狂咽口水。
问丙眼睛都红了,方才那点浮在表面的体面全都消耗殆尽。
果然是发达了,问荇居然早上都吃得起肉!
“你开门啊问荇,开门啊!”问乙趴在门边嚷道,“我都闻到了,自己在那好吃好喝,就让自家人在外面冷着冻着。”
“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能开门好好说话吗,我们大老远来也不容易。”问丙跟着帮腔。
……
这次似乎起了效果,屋里传出来隐约的声音。
只是声音轻轻浅浅,比问荇的声音略低,似乎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
他的声音飘渺又空灵,就好像撞着薄雾的钟声回荡在晨雾里。
问家人竖起了耳朵。
他们听说问荇是独居在村里,难道问荇还在家藏了人?
这可是个大事,问荇都卖给柳家了,居然还敢勾搭其他哥儿,要是问荇不愿意给钱花,他就去和他亲家嚼舌根。
问大宏红光满面,以为自己抓到了问荇把柄。
只有躲在角落里的赵小鲤脸色苍白,他明白这声音来自于谁。
这声音曾经救他于水火,替他开了一扇庇佑他的门,他就算化成灰都不会忘记。
赵小鲤死死咬着唇,不向其他人透露出半分那夜的秘密。
他和柳连鹊,和问荇说好了。
“清心经,来吃饭了。”
男子状似随意,语调温和,口吻和早起问候家人似得稀松平常,一点也没受到门外吵闹声影响。
只是需要细听,能发现里面带着些略微的心虚和生硬。
清心经是谁?
问家人摸不着头脑,可赵小鲤刹时明白,他低着头,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
“汪汪汪!”
似乎在回应问家人的疑惑,院子里传出犬吠声,混着炊烟和饭香格外讽刺。
门里烟火升腾,连狗都过得开心,门外清冷孤寂,他们一家子缩着好像田鼠。
“这……”问乙呆愣。
问丙最先回过神,牙都要被咬碎了:“该死的。”
清心经是问荇养的狗!
问荇家宁愿把带着肉的饭食喂给狗,让狗吃上热乎的肉,都不愿意替他们开门,这是有多不想见到他们。
“问荇,你个小犊子!!!”
院内。
“连鹊……”问荇听到外面气急败坏的动静,提着水桶刚从灶房里出来。
清心经正摇着尾巴大口吃混着肉糜的粥,问荇想到刚刚听到的柳连鹊那听着莫名其妙的话,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无奈搁下桶,看向装作望天一脸无辜的进宝和惴惴不安,好像自己干了坏事的柳连鹊。
明明只是说了句话而已,可行事端正的柳少爷依旧略微感到羞愧。
他之前从没和人说过刻薄话,但不代表他听不懂想不到刻薄话。只要能给让这些伤害问荇的亲戚吃瘪,又不给问荇带来麻烦,他也并不后悔。
问荇眯起眼。
怎么把声音传到外边肯定是进宝教柳连鹊的,柳连鹊之前不会这招。
至于那话里面弯弯绕绕的含沙射影,肯定是柳连鹊想得。
柳连鹊真的很懂怎么让脸皮厚的无赖都轻松破防,而且破防了也没处说去。
说他在家里金屋藏娇?之前也总有人造谣问荇长得好看就惹花债,结果后面都被问荇打了脸,现在村里人谁信这套。
没想到柳连鹊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问荇饶有兴趣地想。
进宝察觉到气氛微妙,早就带着清心经一鬼一狗偷偷溜进了房间里。
“你不怕他们说我金屋藏娇?”问荇声音里带着笑,“要是他们去和柳家说,我不会被柳家从这赶出去吧?”
“他们见不到柳家人。”柳连鹊声音很轻,他早就想好了,只是替他出个气,不会给问荇留后顾之忧。
问家是如此德行,柳家肯定不想和问家扯上关系。
“思虑周全啊,连鹊。”
他拍了拍因为觉得自己说了刻薄话不习惯而感到愧疚的柳连鹊。他好像把好学生给带坏了,柳连鹊之前肯定干不出拿狗损人的事。
“只是下次有这种有意思的事要做,别只和进宝琢磨,和我也讲讲啊。”
他凑在柳连鹊耳边轻声道:“不然我都不知道柳少爷为了帮我……”
“心思可以这么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看得出鹊鹊不是包子,要真搁他活着八个大汉早把问家人丢掉了。
小问肯定会缩他后面一脸无辜吃瓜,然后惊慌失措和问家割席。
“夫郎你不会嫌弃我吧?”
苛责傻子
“别喊少爷了。”
柳连鹊气发虚地留下句话,难得没有直接逃跑玩失踪:“我肯定该帮你,可惜说他们几句其实用处也不大,更多还只是出个气。”
对付要钱的无赖,要么受气给钱,要么让他们死心,一两句冷嘲热讽或者短暂的无视都不是最终的办法。
毕竟他们对问荇没什么感情,又不是村里人顾忌邻里情谊,早就不要面子,也不需要面子了。
“的确。”
问荇同柳连鹊拉开不长的距离,已经恢复正色:“天快亮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你安心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