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174节(1 / 1)
一片明黄映入眼底。
他头昏脑胀,没一处不痛。
刚撑身来,帐外便传来轻轻巧巧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德全道:
“宁大人醒了?可有哪里不适,饿了没?”
宁如深脸上轰然一烫。
他乌发还垂了一枕,绯红的衣袍挂在床沿,隐隐看见衣带都落在地上。
身上还算清爽,应该是李无廷照顾过了。
他忍着燥意清清嗓子:
“我…想换身衣裳,再喝点水。”
“好嘞。”
德全应了声又喜气洋洋地说,“喔对了,陛下说等下了早朝他就回来,宁大人别着急~一会儿先用点热粥。”
他说完便匆匆离去。
宁如深听得心神震荡:这德全…!谁着急了!?
热粥是一早就吩咐好的。
没一会儿,德全便将新衣裳和粥水都送了进来,“宁大人~”
宁如深这会儿只能勉强爬起,就连腿根胳膊都在打颤。
他没好意思让德全陪着,将人打发出去了。
肩头披了件外衫,乌发随意落在身后。
宁如深坐在床沿小口小口地喝粥,总觉得连嘴唇都是一片红肿。
昨晚的片段不受控地涌入脑海。
他一瞬脸热心慌,吃了两口就放下勺。
他跟李无廷,真的……
宁如深心跳怦然乱了,垂着眼睫抿唇,慢慢回想:从对方那凌厉沁汗的眉眼,到他自内而外的颤栗潮涌。
他越想越乱,还生出了一点羞恼:
李无廷也是,哪有边…边说“冒犯了”的?
到后面迷迷糊糊的,好像还让他叫了“夫君”。说什么:“都让人叫‘哥夫’了,不是夫君的意思么?”
宁如深满脸绯红,但又转念一想:
他还从没见过李无廷那副模样。
像是一身端方矜重都跌入了欲海,引以为傲的克制方寸全无,为他迷醉失控。
他心头撩动又满足,也不在意昨晚李无廷有多“恪礼而过分”了,压下心绪点点回味着,喝起跟前还温着的热粥。
…
喝完粥,宁如深精力恢复了点。
他本来想起床,结果腿一软差点摔成一摊猫饼,只能爬回龙床困觉。
再次醒来时,跟前坐了道高大的身影。
李无廷坐在床沿,也不知看了他多久。
宁如深眼睫眨了眨:嗯?
看他睁眼,李无廷抬手在他脸上抚了下,“醒了,休息好了吗?”
宁如深被他抚得一酥,“…还可以。”
李无廷收回手,“那就好。”
顿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喉头一动,俊脸染红道,“昨晚,是朕不好。”
宁如深猝不及防,差点呛一下!
他朝人看去,正想趁机指指点点,就对上了李无廷专注而动情的视线,开口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宁如深故作正经道,“下、下不为例。”
李无廷点头答应他,“好。”
他暂时下不了床,干脆就栽在龙床上不起。因为要陪他,奏折都被李无廷抱到了床上——
凌乱暧昧的榻间堆着严肃的奏折。
场面说不清是勤勉还是荒唐。
但殿中只有他两人,无人深究。
宁如深便靠在床头,看跟前的帝王侧颜沉静,微抿着薄唇批折子。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
李无廷捏了下眉心,“只是接近年关,有很多琐事。另外就是岁首的庆典——”
他顿了下,忽而转来,“你……”
宁如深探头,“我怎么?”
难不成还要让他上去整个活?
李无廷就热着耳根问,“你身体,到时候能恢复吗。”
宁如深腰间下意识一颤:
几个意思?李无廷是觉得,自己五天都下不了地吗???
他倔强地点头,“我去舞个狮都不成问题。”
“……”李无廷轻声,“倒也不必。”
宁如深裹着被子往他跟前涌了涌,“那是怎么了,有我什么事吗?”
“五日后的岁首庆典,想你陪着朕。”
李无廷伸手将被沿掖了下,露出他那张煨得红扑扑的脸来,“朕拜托了净喜大师前来——”
“届时朕会昭告天下,永不纳妃。”
作者有话说:
宁猫猫:看不起谁,我还能去舞个狮!
李无廷:?(端详)(思考)
李景煜:皇兄不纳妃!(惊恐)(隐隐有口重锅要飞到自己背上)
尾声
庆典就在岁末子时前举行。
天子与百官登城楼, 共迎岁首,与民同庆。
当晚,京中灯火通明。
宁如深也和众臣一道随行, 在庆典正式开始前, 先候在城楼下面。
耿砚挤到他旁边, “你病好了吗?”
宁如深在队列中含糊,“差不多了。”
他请了三天“病假”没上朝。
虽然在他信誓旦旦的第五天里恢复了过来, 但舞狮是舞不成了。
尤其想起自己说“还能舞狮”时,李无廷的眼神——
他后知后觉地咽了咽:谨言慎行。
耿砚不知他所想,觑道, “嗯, 气色看着是还不错, 像大补过……”
宁如深慌忙一踩:这小犬…!
耿砚, “嗷!你做什么又——”
正说着,突然听“铛”一声钟乐响起。
鼎沸的人声蓦然安静下来,万众瞩目之下, 天子登楼,百官齐拜:
“陛下万岁,万岁, 万万岁!”
城楼下汇聚了前来瞻仰圣颜的百姓。
李无廷一身明黄的天子服,面容神圣威严, 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下登上城楼。
宁如深也随内阁重臣一道登楼。
上了城楼,下方的人潮与灯火花海看得更为清晰。众臣就位, 在礼部尚书管范的主持下, 庆典终于开始。
今年的庆典一如往常。
几番礼乐和致辞后, 忽听管范开口:
“请净喜大师占新岁, 卜国运!”
话落, 四周一阵骚动:
“可是韶觉寺的净喜大师?”
“大师还从未在这种场合公开批卜过。”
“今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