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沉重的天门被人踢开,“轰隆”无情砸了一地尘土。
东君踏上曾经的议政殿,身后是兴奋的孔宣和一脸严肃的陆压,祂抬眸,无数法则为之垂怜从空中落下萦绕在祂的身侧。
一张泛着金光的卷轴在众人面前摊开,犹如生死宣告般,那冷漠的声音一声一声都在敲响死亡的丧钟。
“签吧。”
哗啦啦——
在外界一片混乱的时刻,昏暗孤寂的月宫中。
月下清风吹动白羽拨弄出柔软的波浪,泛起细软的涟漪,哗啦啦的绿色在枝头婆娑出树影,在清冷的月华中水波粼粼出细密的银光。
殷商在月桂下抬头,一片狼藉中唯有月桂遗世独立,亭亭立在月华的照耀下拢上一层拂晓的银色,银色的非人屈坐枝头,动听的曲调在歌唱,婉转又广袤,歌唱着星空与月亮。
银白色的长发顺直的垂落在肩头手背,一条银色的尾巴蜿蜒垂落到地上,柔软的白羽正温顺的合拢在背后,敖湘张嘴用月神温婉的语气歌唱着星空与命运,那是农耕时期人们识月辩星记录年月的历史,是从古至今永恒不变的岁月……
柔美清冷的月辉撒在他的侧脸,为本就精致非人的眉眼增添了几分瑰丽,细密的银麟妆点在眼尾,令那卷翘的睫羽都染上了低调高贵的银色。
他轻阖着双眼温柔的唱着,唱着……
领口别着一枝近乎枯槁的月桂,雪白的银辉萦绕着桂木流转,随着星星点点的力量催生绿枝、抽长枝条,点缀着嫩黄的花朵。
在新生与复苏中,殷商仰着头,深邃的黑眸专注的看着小龙的影子,非人美丽的脸庞梦幻又美丽,在一片绚丽的色彩中流转着柔和。
不过是最单薄的薄衫卫衣,当他闭上眼唱着神明的歌谣,无端的神圣笼罩下,凛然不可侵犯。
“……敖湘。”殷商喉头滚动,一双黑眸深沉专注。
他轻轻开口,带着些许迟疑,随后薄唇微抿,本能向前走了两步,目光一动不动专注又灼热。
小龙眼睛微睁,眸中还残留着未褪去的凉薄神性,湖绿色的眸子却先点亮了色彩。
只听“哗啦——”一声,树影牵动婆娑。
月华奔你而来,月色入怀。
那似水一般的银辉坠入怀中,殷商接了个结结实实,脚步连动都没动,安稳的接了个满怀。
在猝然绽放的月桂中,敖湘抬起头,湖绿色的眸子从上至下,清风吹起嫩黄的花朵散在他的发间,留得一头桂花芬芳。
“……乖乖。”殷商抬起手,拨弄着少年颤抖的睫羽,语句低哑柔和:“别哭。”
“不值得哭的。”别哭。
这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你哭泣。
敖湘只是睁着湖绿色的眸子,明明没有眼泪,但莫名觉得,少年在哭。
敖湘将男人抱紧,尾巴缠绕在他的腰间,盘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紧,眼见就要从腰上滑落,猝然被一只大掌把握,托在腰间耐心的施于支撑。
殷商如同哄小孩一般,耐心的抱着他在地上慢慢的走,一边轻声哄着。
他语句却哽咽了起来,磕磕绊绊的把月神的遭遇控诉般说给男人听,攥着男人的衣领困惑难过的抽噎。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这个天庭不是东君大人的吗?月宫不是月神的吗?已经被磋磨成这个样子了……”
月桂枯死,月神割离,只余下一片神志不清的魂魄还留在月桂中求助。
敖湘将月神的桂枝从领口取下,这棵近乎枯死的月桂并没有在神明的力量中焕发生机,它仅仅保存着月神的一缕魂魄。
月生十影,祂的魂已经碎成了十片,早已经下落不明了。
殷商将这枝月桂拿到手中,原本近乎枯死的月桂突然亮起光芒,金色的光芒将它笼罩,悬浮在两人掌心,映照在小龙剔透的眸子。
看不懂的法则环绕在它的四周,形成圆环不停萦绕,凝固成金属的金色圈环,冰冷的银光在边角闪过,掉落在敖湘的掌心。
在诡秘的符文圈环中,一轮明月在此升起,月桂绽开金黄的小花,通体银白的小人缓缓坐起,月华绸顺着腿垂下桂枝。
“诶!”敖湘惊喜的瞪圆了湖绿色的眸子,他好奇的凑近一瞧,里面的小人好似被他吓住了,呆在原地茫然的看着他,颇有点手足无措。
“是月神诶!”小龙戳了戳手中的圆球,圆球咕噜咕噜滚下手掌,被尾巴尖尖精准圈住了。
里面的月神还端坐在月桂上,月桂悬浮其中没有感受到任何波动。
虽然还是那一块残魂,但是祂的神魂被法则锁住,已经恢复了片刻的清醒,甚至有了形体,此刻已经困倦的倚卧月桂,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香甜。
“现在开心了吗?”殷商眼神恍惚一瞬,他摸了摸小龙的脸。
白软的小脸绽开惊喜的笑容,不见刚才悲伤难过的模样,反而抱着小金球开心的不得了,像是得了花蜜的小熊,正捧着蜜罐子兀自笑得甜美。
他扬起头,亲亲热热的在男人唇角亲吻,软乎乎的声音像是递了满满的月桂香,香得人心旌摇曳。
“夫君最厉害了~”
殷商的手赫然一紧,用力之重让坚硬的银白龙鳞硌红了掌心。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值得小龙难过——东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