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 / 1)
说不上来。
陈飘飘懂她的意思,她相信arick只是开玩笑,可也明白,没有戏剧人会打心里欣赏一个拍短剧出身的流量演员,说话直有说话直的好处。
她喝一口茶:“她们会喜欢我的。”
勾勾嘴角,弯眼笑了。
自己只不过是有点沉湎于过去,但长大的不止是鲸鱼,泥里滚过的狐狸,更知道仗该怎么打。
已经有成千上万的人喜欢她了,最难搞定的孙导都可以,arick为什么不行?听听为什么不行?fay为什么不行?
陈飘飘也洗了个澡,卸掉妆容,涂上打底霜,一身扎染风的纱质裙,辫子拆了,刚好是颇具风情的大卷,她挺素地来到le pavi,是个法式乡村风的餐厅,长桌摆在院子里,有葡萄藤,有星星点点的灯带,有杂乱堆着的木质酒桶,空气里是成熟的果酒香。
arick她们已经入座,陈飘飘坐到对面,软声道:“arick,你刚刚在会上说的the draa of dt搜不到,能发我一下吗?”
那是arick进行编剧举例时随口提的,她有点意外:“行,咱俩加个微信。”
她探身把二维码递过来:“你有事随时找我。”
“撸狗也可以吗?”陈飘飘点击屏幕加她,笑着搭一句。
“你知道我养狗啊?”
“你头像,和下午看到的是一隻吧?西高地?”
arick爱狗如命,立马打开话匣子,说她那狗倔得要死,而且深受脱发困扰,如果换算成人的话,应该是个秃子。
陈飘飘托着下巴,笑吟吟地听她讲,在灯带下眼含春水。
听听也撑着腮听,“啧”一声,旱地拔葱地夸陈飘飘:“我觉得你真的很漂亮。”
这话很诚恳,因为她们艺人见得多,按理没太大感觉,可陈飘飘很耐看,尤其在夜里,皮肤的边缘是模糊的,有种置身梦境的虚无感。
难怪孙导选她,梦里人,她应该是梦里的那个人。
陈飘飘点点头,比听听还要诚恳:“我也觉得。”
席间一愣,随即哄笑,听听嘎嘎嘎笑得跟鸭子似的:“你挺逗。”
本来他们这出剧没打算用流量演员,孙导助理突然有天发来了陈飘飘的资料,她们都挺不得劲的。今天下午一来,还真是明星出街的架势,大墨镜全妆还带着助理,话也不说,就用那种劲劲儿的眼神盯着陶浸。
很难有好印象。
没想到,性格竟然挺讨人喜欢。
破冰极其迅速,再聊两句,陶浸就来了。
迭穿的灰色黑色细肩带吊带,运动款抽绳裤,中分头髮垂在肩头,带着潮湿的香味。聚餐通知到了组里的其他人,所以坐得挺满,陈飘飘右手边正好有空位,陶浸坐了过去。
陈飘飘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仍然是雪松,但不是chloe的那款,而是fisto,尾调的雪松更加凛冽,更加清贵而寂寥。
她在震荡的清香里把头髮抛到身后,问对面的arick:“点了吗?”
“吃完了。”arick答。
“那我走?”
大家笑起来,fay说:“还没上。”
陶浸和陈飘飘没有跟彼此打招呼,也没看对方,她们随意地跟其他人聊天,时不时吃两口披萨。不多时果酒上来,气氛便更酣了,年轻人聚在一起,话题很开,她们说合作的剧,说目前的流行趋势,说有个製作人发癫在微博骂观众山猪吃不了细糠,有个音乐剧假唱被当场喊退钱。
八卦越劲爆,酒精度数越高,红了几个不苟言笑的脸,大了几根安分守己的舌头。
陶浸坐在一边安静地喝,偶尔接几句话。
陈飘飘听见了自己的心下坠的声音,因为她从闲聊里拚凑出一个事实,那就是陶浸在英国呆过近一年,回来还不算久。
原来自己徒劳无功地刷着陶浸的朋友圈,连接收的讯息带着时差都不知道。
下半场,来了个男的,高瘦,挺妖娆的。
他似乎是大家挺相熟的演员,跟过几次组,一来就蹭到陶浸身边浪。
“浸,哎呀好久不见,想我想得都瘦了吧,这小脸儿。”
“神经病,”fay骂他,“你给我坐远点!”
gay也要守男德,他敢上手一个试试看。
陶浸咬着吸管笑,笑在陈飘飘的余光里。
陈飘飘有点醉了,她感到酒在心里晃荡,晕晕乎乎的,呼吸也灌了铅,像在撺掇她做什么事。
就快要压不住了,雪松的香味在给理智脱衣服,涨涨的血脉蠢蠢欲动。
她想睡了陶浸,在梦里,在现实里,在房间里,在这里。
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和全世界都很熟,隻与陈飘飘是陌生人。
可是明明咬过她的脖子的是自己,进入过她身体的是自己,让她失神地呢喃“不要”和“还要”的,都曾经是自己。
好一个“曾经”。
陈飘飘缓慢地开合烫烫的眼皮,冷静下来,侧身跟小助理聊天,她的话变得更软了,眼神也是,弱不禁风地垂着睫毛,搭着二郎腿的小腿被裙摆拂过,痒酥酥的。
小助理顺着她的小腿看,突然指指:“飘姐,你这里被咬了个包啊。”
“是吗?”陈飘飘低头检查,尾音似浮在水面的海藻。
“是吧,”小助理伸手挠挠,“痒吗?”
祈祷是蚊子吧,别是啥古镇的虫什么的。
“痒,”陈飘飘气息颤动地轻轻笑,水雾雾的眼:“一挠真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