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 / 1)
不过陶浸向来人好,可能担心高高泄露人隐私,当事人心里不舒服。高高觉得,陈飘飘应该也能理解。
看样子她是不来了。
高高叹口气,结束对话后把手机扣在桌面,然后跟陈飘飘碰了个杯:“不好意思啊小学妹,不小心帮你出了个柜。”
“但你别担心,陶浸对这个没什么的。”她剥两个花生吃。
话里有话,陈飘飘好奇:“她……”
高高嚼两下花生,有点得意地挑眉,“你看这酒吧,鲸鱼的鲸。”
她的意思……陈飘飘耳朵发烫。
“这是我朋友的酒吧,但名字是我起的,我那会儿,”高高“噗”地一声笑了,“暗恋陶浸。”
一口酒辣在喉头,陈飘飘差点没咽下去,眯眼努力消化这句话。
高高笑得挺自在,貌似隻觉得好玩:“嗨,你懂的,女同,喜欢个人吧,要拐八百个心眼子,别人都不知道这跟她到底有啥关系,其实就她那微信头像,还有‘鲸’不是‘浸’的谐音嘛?”
“我那会儿跟我朋友一说,她拍案叫绝,她不认识陶浸,但她说,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脑回路,就是我们姬佬山路十八弯追爱的心路历程,特有代表性,所以就用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陈飘飘提着的气稍稍放下来,又拿起一根薯条。
高高的朋友……鲸鱼……她一开始还以为,还以为。
但看高高的表情,她现在好像释怀了。
高高接收到她的眼神,大剌剌地笑一下,摇头:“早不喜欢了。这还是我跟我前任分之前的事儿了。”
大白羊姐,来得快去得快,风风火火。
“唉我说到哪了来着?”高高仰头琢磨两秒,“哦对,我跟你说,她不反感这些,我跟她表白过,她态度挺好,你别怕她拿有色眼镜看你啥的,不至于。”
“嗯。”腮边有点痒,陈飘飘用指头挠挠,又轻声细语地问,“那你表白,她怎么说的?”
“她啊……”
高高回忆:“那会儿我挺虎的,把她堵热水间了,她看人多,提醒我,要不要跟她去楼梯间谈。”
“但我看她表情就知道我没戏了嘛,所以我在楼梯间说着说着就哭了,哈哈哈哈哈,”高高笑一下,那会儿她小,才大一,“她还安慰我来着,还说我喜欢她,她挺开心的,这说明她在我眼里很优秀。”
“但她很抱歉不能回以我同样的情感。”
这句话陶浸说得及其温柔而有分寸,似那日从窗户缝里倾斜而至的月光,高高说起来,都不自觉放低嗓子。
落荒而逃,觉得跌了面儿,后来她在路上碰到陶浸都绕道走,还是有次在小卖部,陶浸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微笑着说:“这么巧。”
再后来,高高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跟陶浸关系好,经常约出来一起吃饭,又熟了起来。
“但是,我跟你说,直到现在,陶浸去洗澡,从来不约我。”隻约她室友。
高高哈哈大笑。
陈飘飘也笑了,托着腮透过高高的话,描绘陶浸。
“所以,”陈飘飘斟酌措辞,“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弯的。”
高高皱眉:“不知道,但我觉得不像。”
看着特直。
陈飘飘垂下眼帘,失落的情绪像缓慢生长的蔓藤,试探着往心里铺。
“哎呀,”高高突然说,“你这回出柜了,她应该也不会跟你一起洗澡了。”
“噗嗤。”
陈飘飘忍俊不禁,抬手抵住鼻端,轻轻笑。
情绪很复杂,尽管有一点点挫败,但和别人一起谈论陶浸,探知她的过去,揣测她的想法,预估她的行为,没来由地让人心情好。
有些类似于追星的心理,和“同担”将喜欢的明星多讨论几遍,明星的鲜活程度、可爱程度都能够多加几十倍。
因为她的形象在爱里滋养过,好感是永恆的滤镜。
陈飘飘望着鲸鱼logo想念陶浸。
桌上的蜡烛灯摇摇晃晃,影子拓在纸巾上,忽然被另一个颀长而纤薄的影子遮住,陈飘飘闻到了酒精和bck opiu的香味,一个机车包扔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她先是看到了一双靴子。
短靴,guidi的,这款在网上仿品很多,但她脚上的这双质感很好。
然后是黑牛仔短裤、黑色t和略微宽松的黑色短款外套,all bck装扮,穿得却很有层次感。
再往上,陈飘飘愣了,和陶浸一样长过下巴的中短发,别在耳后的那一侧都相同,而眼前这位眉眼更加犀利,小烟熏妆。
她双手插兜,眼睛耷拉着,膝盖弯起碰碰桌沿:“又来我这浪啊?不打折啊。”
对高高说的。
嗓音很磁性,惯常地拖着,没睡醒似的。
高高笑了,让她在旁边坐,又跟陈飘飘介绍:“这就是我刚跟你说的那个朋友。”
“酒吧老板,乐初。”
沙发凹陷,乐初翘着二郎腿坐到陈飘飘旁边,奇怪,离得近了,香水味反而淡了。
她扇着浓密的睫毛,上下扫陈飘飘:“这么失望的表情?”
“我长得也不赖啊。”她笑了,嘴角露出小括号,躺在沙发上看向隔了一个人的高高。
高高给她递一杯橙汁,加冰的。
乐初接过去,先用纸巾包裹着口香糖,扔进垃圾桶里,再用喝酒的姿势喝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