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订婚(1 / 2)
阮渝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没有感情基础就不能做爱吗?”
钟茗怒目而视:“你自己游戏人生就算了,为什么要扯上方听雨。”
在他眼里,方听雨就是一个需要社会关爱的、家庭条件一般的残疾,阮渝招惹谁都不该招惹他。
“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我们俩的事你别管,行吗。”阮渝有点担心方听雨的状态,但当着钟茗的面,他不好重新钻回床帘里,脑子一热,他出了个主意,“钟茗,你要实在介意,我就跟方听雨搬出去住。”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阮渝听出这个声音带着哭腔,心情不由得烦闷起来,该死的钟茗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把衣服弄脏……
方听雨拉开床帘,一只眼睛的眼睫毛和眼眶都湿润着,两人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伤心的表情,眼神不由得闪躲起来。
方听雨坐在床边看向阮渝,脸上忽然多出一丝倔强:“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小雨……”阮渝欲言又止,他想要解释,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再怎么说也是苍白无力。
方听雨唯一好的那只眼睛源源不断地流出泪水,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罪行。他伸手想要帮方听雨擦拭,方听雨却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手。
钟茗此刻也哑声了,他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一个木桩,仿佛刚刚怒吼的人不是他。
方听雨自己抹了把眼泪,艰涩道:“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还威胁我跟你……我在你眼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吧?”
阮渝摇头:“我从来没有那样想。”
钟茗有点看不下去,任谁看到这个情形都会忍不住对阮渝表示谴责,即使阮渝是他喜欢的人。他说:“阮渝,你也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威胁方听雨,他也没有得罪过你……”
“还不都是因为你!”阮渝也发火了,他正心烦意乱呢,什么都不知道的钟茗居然也来声讨他,没错,他确实不是个好人,但钟茗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他才是这场祸事的源头,“小雨喜欢你,但他不想让你知道!好了,你现在知道我是用什么来威胁他的了,你满意了吧?!”
“……他喜欢我?”钟茗瞠目结舌,似乎真的不知道方听雨中意他。
秘密被不守信用的阮渝无情揭露,方听雨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穿上拖鞋撞开钟茗快速跑了出去,将两人的脸甩在脑后。
“他真的喜欢我?”钟茗跟告密者确认。
“嗯。”阮渝颔首,方听雨是一个很乖,很单纯的人,他却把他伤得那么彻底,他扶着额头,后知后觉的内疚快要将他吞噬,方听雨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摔到,“他那么冲出去,不会有事吧?”
钟茗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场面属实难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人身安全凌驾在所有事情之上:“既然你担心他,那我们一起出去找找。”
“好。”阮渝立刻站起来。
然而学校太大也是一种烦恼,两人分头找了两小时,把整座学校都翻过来了,也没瞧见方听雨的身影。
当天晚上方听雨并没有回宿舍,躺在宾馆的床上的时候,他强忍眼泪,告诉自己不要这么软弱,没有人天生就应该对他好。
虽然他和阮渝睡过几次,但他很清楚,他们之间只有性,没有爱。更别提钟茗,在钟茗眼里,自己估计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残疾人,他们不重视自己是正常的
而且阮渝人缘好,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钟茗喜欢上他也情有可原。
可是,他还是没想到阮渝的人品能这么差劲,明明知道钟茗喜欢他,还用秘密威胁他,骗他跟他睡了好几次。
方听雨握紧拳头暗自下决定:本来和钟茗就不会有结果,现在不如放下自己的感情,远离他们。只要不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就伤害不到自己。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有课,方听雨九点钟退完房后坐公交回了学校。
手机上一共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微信和qq的消息他也一个都没有看,他的态度这么明显,如果钟茗和阮渝识趣的话,应该就不会凑上来讨人嫌。
他拿出钥匙拧开门锁,最不想见到的两张脸陡然映入眼帘,他们坐在各自的床上,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抬眼望过来。两人动作同步,像来自同一个工厂的机器人。
方听雨没有和他们交谈的欲望,他去卫生间冲了个脚,然后到书桌前收拾一会儿要用到的教材。
阮渝看着方听雨的背影,起身打破沉寂:“我不该用那种事威胁你,我向你道歉。”
“……嗯。”方听雨说不出原谅他的话,现在的阮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极其恶劣且说话不算话的人。
“方听雨,阮渝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昨天晚上我训了他很久。”钟茗也站了起来,“昨天下午我们有在学校找你,不过你应该是出学校了,所以我们没找到。我们还给你打过电话,但你没接。”
“好了,我知道了。”方听雨有点委屈和心塞,他感觉钟茗是站在阮渝那边的,因为自己不说原谅阮渝,自己冷落阮渝,让阮渝尴尬了,所以钟茗替阮渝说话,“你们的担心和歉意我感受到了。”
又是一阵寂静,和钟茗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阮渝说:“你不原谅我,我能理解,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
方听雨手指紧紧握着书脊,他的确不想看见他们,但也没有要逼他们退宿的想法:“不用,这件事之后不要再提了,我们以后就当普通室友吧。”
从那天开始,方听雨变得更加沉默,钟茗也不爱在宿舍里呆,总是隔三差五地外出留宿,而阮渝虽然白天很少呆在宿舍里,但每晚八九点的时候都会回宿舍洗漱睡觉。
时间如流沙,眨眼间就到了国庆节。国庆节前一天下午没课,方听雨收拾好行李,坐了两点半的火车。
十月二日,阮灏和丰晴在钟鸣鼎食餐厅举办订婚宴。
穿着洁白高定西装的两人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宣读并签订婚书,阮澄举着相机拍照留念,他是个业余选手,现场除了他之外,还有五名专业的摄影师。
阮渝坐在餐桌旁,手肘放在绣着香槟色花纹的桌布上,手掌撑着下颚。他是不婚主义,但看着大哥和丰晴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心里也很温暖。
他们三兄弟父母早逝,是以致辞的只有丰晴的双亲。
仪式结束后就该敬酒了,阮灏带着丰晴先从长辈那桌开始,敬完长辈后,他们便奔着两个弟弟来了。
阮澄举起酒杯祝福:“愿你们的爱情如阳光般明媚,像花朵般绚烂。”
阮渝言简意赅:“百年好合。”
“谢谢。”丰晴今天约化妆师化了淡妆,他的鼻子被修得更挺了,嘴唇红润富有光泽,笑容灿烂犹如盛开的木芙蓉。
“哥哥怎么订婚也不邀请我。”大门忽地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湖蓝色衬衫的男人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丰晴瞪大眼,唇边的酒杯被移开,他目不错珠地看着眼前的人:“丰旻?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哥伦比亚读书吗?”
“我学分修满提前毕业了,本来想旅游一年再回来,但听到你订婚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丰旻朝一旁的阮灏叫了声,“灏哥。”
“嗯。”阮灏点点头。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很快,丰旻就再次看向丰晴。
丰旻是丰晴继母的弟弟,丰晴两岁时,亲生母亲因为交通意外去世了。丰晴的父亲丰则是一个心很大的人,可以在装下丰晴母亲的同时又对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