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孟蝶:“范嬷嬷,府里还有谁去赌坊,这几日你都使人查一查,越详细越好。列个单子,到时候我有大用。”
“是。”
樱儿很快回来:“二奶奶,大奶奶说她现在就有空,邀您过去呢。”
孟蝶颔首,稍微整里一下衣裳领着玫红和湖绿就去了兰萱院。
温氏这会儿正在看自己滩涂的账册,孟蝶一进屋就道:“你这不是忙着吗?”
温氏放下账册:“不是什么要紧的,早一天晚一天的没差。露微呢?”
孟蝶坐下:“在院子里忙呢。”
瑞雪给孟蝶端来一杯茶有眼色的退下,温氏才问:“你这么急巴巴的找来是有急事?”
孟蝶长叹了一声,将事情原原本本同温氏说了。
温氏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彷如石化,好半天她才回神:“这、这她家怎么能做出这等没人伦的……”温氏顿住苦笑:“卖女求荣,古今有之,不过有些人做的文雅,有些人做的粗暴罢了。”比如她祖父,打算送亲孙女当妾,何尝不是卖女求荣。
孟蝶喝了口茶:“除了这件事,这里还牵扯出一件事来。”
温氏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脸色:“还有什么事儿?”
孟蝶垂眸:“贾义那小子赌钱,已经输了不少。”
温氏一顿,几乎在瞬间她就明白了孟蝶的意思,孟蝶想整治府里上下所有赌博的人,这事儿她自己做,肯定也能做得成,但是那样会让自己这个长媳在府里的威望大打折扣。
若是她也出头,她在府里的威望会更上一层,这样有另外一个问题,赌钱的被整治了,他的亲朋怎么想?自己说不得就会将人得罪死。而且能有闲钱去赌博的,大多都是在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铁定会得罪不少人。
这些也就罢了,下人就是下人,主要是这些下人后面的人,不说远的,就说这贾义,他的亲娘是老夫人的陪嫁,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那是什么情份?得罪了她,自己说不定都会被老夫人厌弃,嫌自己多管闲事。
温氏一笑:“赌博是害人的玩意儿,此风绝不可长,既然现在有了这个苗头,那必然要下大力气压下,论理应该先回母亲,不过这刚过了正月十五,母亲的应酬都排满了,我们直接去请示祖母吧。”
孟蝶看向温氏。妯娌俩人相视一笑。
温芸兮很明白,孟蝶从不同自己夺管家权,这一次先来问自己的意思,给足了自己尊重,她又怎么可能怕得罪人?
孟蝶站起身:“咱们现在就去?”
“这么急?”说是这么说,温氏还是跟着起了身。
孟蝶冷哼:“我担心贾义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
温氏默,懂了孟蝶的意思。迅速整理好自己,同孟蝶一起奔着去正房见侯夫人。
侯夫人这边今天清闲没什么事儿,贾嬷嬷正在旁边陪着说话,聊着过去聊着儿女,贾嬷嬷道:“老夫人,您是知道的,我有个老来子,因着他没了的那个哥哥,我对他难免宠爱了些,结果惯着惯着,惯得他性子跳脱不着四六的。”
侯夫人笑道:“孩子嘛,管一管就好了。”
贾嬷嬷:“我也是这么想,可他打小就嘴甜,我又狠不下心来管教,原想着给他娶房媳妇让媳妇管管他,再不济也能让他收收心,谁成想他死活不乐意,说是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总要挑个合自己心意的。”
侯夫人想起了自己的幼子,当初闹着要娶吴氏,她最后答应不是因为儿子太闹也不是可怜吴氏,她私心里也是认同这一点的:“是得挑个合心意的。”
贾嬷嬷:“他这心意也难挑,一年又一年的蹉跎着,我愁得不行,原本想逼着他成亲的,结果他前两日同我说看中了一个姑娘。”
侯夫人:“谁家的呀。”
贾嬷嬷:“就……”
“大奶奶二奶奶来了。”
将屋里对话听了个真切的温氏和孟蝶赶在贾嬷嬷开口前现身,直接打断了贾嬷嬷的话,这话若是让她说出口就不好了。
歪在椅子上的侯夫人就是一愣,她们俩怎么这个时候一块儿来了。
“祖母。”温氏和孟蝶齐声喊道。
侯夫人:“怎么这会儿过来?有事?”
温氏笑道:“什么也瞒不过祖母,是有件事儿,原也应该拉着荟弟妹来,只是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好事,她现在有身子,担心惊扰了她,这才只拉着二弟妹过来。”
孟蝶接口:“原也是想回母亲的,可她的应酬最近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来回祖母。”
侯夫人指着绣墩:“坐吧。看来你们还挺急。”侯夫人在内宅一辈子,什么没经过没见过?温氏和孟蝶这般说,她就知道这两人要整治下人,而这被整治的人里面必然有与她亲厚之辈,所以才越过了她们的婆母到自己这边先回话。
温氏坐下道:“趁着刚开年,事情能料理就料理了。”
侯夫人:“到底什么事?”
温氏:“咱们府里有下人赌钱。”看侯夫人一脸不在意,温氏追加解释:“不是那种闲暇时玩儿的叶子牌,是到外面赌坊里面赌钱。这是个恶习,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四邻不宁。”
侯夫颇感意外:“家破人亡?”
温氏:“是,多少人家就是家里有人沾了个赌字,最后搞得家业散尽,人丁飘零。”
侯夫人脸上毫无波动,明显没往心里去。
孟蝶垂眸略一沉思就明白了,大易朝不比梦中世界有互联网,那边的人哪怕宅在家中也能通过新闻等等渠道知道天下事,大易朝消息闭塞,很多人身边只要没有这样的事就觉得世间没有这样的事,套用一句互联网上的话,身边即世界。
侯夫人出身的荣国公府,嫁的勇毅侯府,两府的爷们儿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赌钱的,她没亲眼见过,自然也就不太把这个当回事。想通了之后,孟蝶眼珠一转:“祖母,您还记得年前我那铺子有次晚开门了么?好些人都问怎么了?”
侯夫人想了想:“有印象。”
孟蝶:“头天晚上荣掌柜见了一对儿老夫妻,他眼睛都哭得肿成了一条缝隙,又头昏脑涨的,这才误了开铺子的时辰,至于为什么哭就是因为赌。”
侯夫人面露惊讶:“这是怎么回事?那对儿老夫妻又是谁?”
孟蝶:“那对儿老夫妻原本是扬州府的官牙,荣掌柜原也是扬州府的人,只不过父亲早丧,孤儿寡母的被族人欺负,等他母亲被气死后,族人更是要将他两个妹妹卖入妓馆,年纪幼小的他豁出命去大闹了一场,这事儿没成却也被族人撵出了家门,家产也被叔伯霸占。”
侯夫人长叹一声:“这可怜的。”
孟蝶也跟着长叹一声:“那会儿他两个妹妹小的那个才两岁,他养不活只能自卖其身,偏他又非要带着两个妹妹,谁家肯买啊!也是赶巧儿,我祖父那时候正在湖州做官,官声尚可,那牙人就带着兄妹三人千里迢迢到了湖州,废了好一番周折,将三人卖入我娘家。”
“祖父怜惜他小小年纪也知爱护家人,便让他跟随着小主子们,平日里跑个腿儿打个杂,顺便认几个字儿,长大了就做了掌柜。”
温氏接口:“苦尽甘来,他这也是遇到了贵人,那牙人当真心善。”
侯夫人颔首:“荣掌柜也算是否极泰来。”
孟蝶叹息:“荣掌柜是否极泰来,可惜那牙人是好人没好报,摊上了个赌鬼儿子,弄得家破人亡。”
侯夫人坐直了身体。
孟蝶:“这牙人原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