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孟蝶:“那我送璎珞,大嫂子的华胜什么样儿的?到时候样式给我一份,我打造璎珞的时候注意着。”
“行。”温氏喝了口茶:“除此之外还有件事,瑾妹妹出嫁时的头面首饰也得准备起来了。”
孟蝶一愣:“已经定下来了?谁家?”
温氏:“太仆寺卿陈大人的嫡出次孙。”
孟蝶:“宫里德妃娘娘的娘家?”
温氏:“你连这个都知道?”
孟蝶:“我爹原本在翰林院,经常为圣上起草圣旨,当年封妃的圣旨就是我爹写的。”
温氏震惊:“怪道呢,我爹常说翰林院不同,是天子近臣,以前不懂,现在我倒是有些懂了。”
翰林院那就是皇帝的秘书团,听着官可能不大,架不住人家经常能见到皇帝啊,这世间可不单单枕头风风大,这种天子近臣的风,照样大得很。
孟蝶笑笑。
温氏:“你既然知道,他们家怎么样?”
孟蝶:“德妃娘娘是先帝还为太子,太祖皇帝还在时为陛下指的良媛,据说一贯勤谨谦恭,与皇后娘娘格外亲厚。”孟蝶压低了声音:“小道消息,先帝朝时贵妃给太子妃难堪,是她出头代为受过。”
温氏点点头。
孟蝶:“太仆寺卿陈大人我不太了解,有一样不大好。”
温氏:“怎么?”
孟蝶:“现在陈大人的妻子不是原配,陈大人共有四子四女,长子原配所生,次子是庶出,三子四子都是继室所生。长女就是德妃娘娘,也是原配所生,次女是庶出,三女同样是继室所生,听说还有个四女也是庶出。”
“父亲给瑾妹妹相看的是长房嫡出的次子。”温氏微微叹了口气:“瑾妹妹的婚事你知道的,瑾妹妹是他们这一代的长女,论理长女一般都嫁予长子做宗妇,可偏偏。”
偏偏李瑾是庶出,门当户对的人家,绝对不可能娶个庶出的女孩儿做家族宗妇,可李瑾若是嫁的低了,她是长女后面的妹妹们又怎么说亲事?
勋贵与文官家不同,文官通常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结儿女亲家时都看当时的官位,很多后面儿子取的媳妇姑娘嫁的姑爷,比一开始的还要好,这种不会被人说反而会羡慕,因为这表示这人做官很成功,步步高升。
勋贵就不一样了,你这是出道即巅峰,巅峰时候结亲的人家都不行,人家只会以为你们家走下坡路,后面小的搞不好就会无人问津,故此勋贵人家的长子长女结亲都格外慎重。
又因为嫁妆的原因也格外注重嫡庶,嫡女能从母亲那里格外多一份家私,庶女可没有。
“母亲为了瑾妹妹的婚事一直在发愁,京城中合适的人家实在是太少了。”温氏叹息:“现在又不比姑母们那一辈,那时候京城子弟不够多,外嫁也是正常的。”
孟蝶:“这个我知道,而且那会儿刚打完仗不太久,很多武将之间还有同生共死的情谊在,无论是低嫁还是高娶,总是情谊在那里,外人也不好说什么,规矩也没那么多。”
温氏:“可不是,如今这规矩是越来越多,感情是越来越淡,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又要都在京城内的人家。”
最可悲的是,在这种时代的洪流变迁中,个人的力量很微小,大范围的环境在改变,你就只能跟着环境走,除非你要当太祖皇帝。
孟蝶想到自己:“就算有个继出的祖婆婆,好歹婆婆是亲的,真有什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次媳如何,上面还有婆婆和长嫂顶着呢。”
“这倒也是。”
妯娌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又把头面的样式定下来,李瑾不但是侯府他们这一代的长女,更是他们大房的,作为两名亲嫂子,添妆的时候绝对不能寒酸,当然也不能太张扬了。
会试一共要考九天,九天一过庄鸣从贡院里勉强走了出来,他这还是好的,多少人刚出来就趴在了地上,更有甚者前几日就已经因为昏迷被拖出了考场。
来接庄鸣的胡宝贵,只一眼就看到了走路都摇晃的庄鸣,立刻同小厮奔过去将人架入马车中。庄鸣这会儿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躺在宽敞的车座上倒头便睡。
回到庄子,请来的大夫早就已经候着了,为庄鸣诊脉之后确定只是劳累过度,只要好生休息就行。
庄太太胡宝贵胡太太齐齐的松了口气,庄太太当即又打发人往侯府去给孟蝶报平安。
贡院的考生们出来,整个京城就陷入了奇怪的氛围中。
有一群痛哭流涕日日买醉的;也有坚信自己肯定能中继续刻苦攻读的;更多的则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答的好坏,今天想着应该能中,明天又想起自己哪里答的不好,整日都陷在紧张焦虑中的,这种还是大多数。
就在整个京城都陷入到诡异气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人十分震惊的案子。
几名贫苦的百姓状告勇毅侯府,控诉他们拐卖人口。
勋贵,很多时候他们代表的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百姓心中,一说到勋贵会下意识的就让人联想到一群只会斗鸡走狗的膏粱纨袴,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无故伤人,绝对都是他们做的。
什么,并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你看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准没错。
你说勋贵的祖上都是开国功臣。开国功臣是好的,他们的儿孙不代表就是好的,虎父犬子这种事可太常见了。
对于国人来说,要说哪种罪犯最让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那绝对是人贩子,人贩子从古至今就是老百姓最恨的罪犯,没有之一。
勋贵!戏文里的常客,属于自带一堆黑粉的顶流。
拐卖人口!与老百姓息息相关,属于社会民生的热门话题。
顶流上了热门话题那是什么效果?这边百姓去衙门告状,县令问状告何人,百姓刚回勇毅侯府拐卖人口八个字,瞬间引爆京城。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衙门那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甚至连九门提督都给惊动了,派了兵士维持秩序。
卫县令人都要麻了,看着涌动的人群,听着堂下百姓的哭诉,他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心里十分郁闷,京城中分八县,勇毅侯府属于巽县管辖,你们到我这坎县干啥?好吧,这几个百姓是他辖下的:“你们五家的意思是,勇毅侯府派下人将你们的儿子拐了去,要卖去甘州?是么?”
“是的是的,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可怜的儿哦!”
堂下哭成一团。
卫县令一拍惊堂木,嚎哭的几名百姓瞬间梗住,改为低低抽泣。
卫县令:“我且问你们,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勇毅侯府派下人将你们的儿子拐了去,你可知道具体是哪个下人?你们又怎么知道要卖去甘州。”
“人家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他们家下人说的要带到甘州。
“他们……”
卫县令不得不又一拍惊堂木,指着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你来说。”
“是,大人,那下人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只听别人喊他王庄头,我们的儿子就被他们藏在庄子里。”
卫县令:“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们那里经常雇佣人干活,我、我也去干过,就看到了我丢的儿子。”
卫县令蹙眉直觉有哪里不对:“卖去甘州的话,也是你干活的时候听到的?”
男子指了指身边的一名妇人:“不是我听到的,是他家婆娘去做工的时候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