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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一顿。
舒亚:“过去好多好多年了,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么清楚。”
李元笑了笑:“我在飞机上睡着了做梦,也梦见了以前的事。”
他有点儿好奇:“我一直想知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对我是什么印象?”
舒亚垂眼看他。
李元今早特地收拾过的头发,睡完午觉起来已经乱了。蓬蓬的卷发,麦色的皮肤,认真专注的黑眼睛。
就好像那时候躲在巷子口的那条脸蛋脏兮兮、眼睛湿漉漉的流浪小狗,已经长大了、变强了,洗得干干净净了。
但是,它的眼睛还是那么寂寞,它还是在等一个人走过来,把它牵回家。
舒亚微微一笑:“像条流浪的小狗。”
李元当即不满:“怎么可能,我去图书馆的时候可是好好收拾干净的。”
舒亚没有拆穿他,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头:“今早不是把头发梳整齐了?怎么又乱了。”
李元一愣,没料到他注意到了,搔了搔一头乱发:“卷头发就是麻烦,睡一觉就乱了。”
说完了,他又腆着脸凑近,得意地挑眉:“我好好收拾一下,是不是还挺招眼的?你早上看见了,怎么也不夸我一下。”
舒亚用手指把他微卷的头发梳顺:“你不用夸,整天都是翘着尾巴的,夸一夸,那还得了?”
李元拒不承认:“我才没有这么自恋,你说的是方弈吧。”
舒亚的手抚过他的耳朵,搔了搔他的下巴:“你都多少岁了,还跟阿弈争这点长短,幼不幼稚?”
李元被他搔着下巴,觉得痒痒的很舒服,忍不住抬起下巴给他搔:“我幼稚?你怎么不说他幼稚。除了策反我的时候,他对我有过好脸色吗?”
舒亚拍拍他的脸,不和他争这些无意义的幼稚话题:“好了,我要起床了,今天到首都,还没有和阿弈通电话。”
李元又有点不满,但还是起身,扶他下了床。
舒亚去书房给方弈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书房外的小客厅喝茶等候。
书房的门并未关上,但舒亚离门口太远,讲电话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李元又不敢凑到门口偷听,怕触犯了舒亚的私人领域,舒亚会对自己反感。
他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他可以忍。
反正,明天就要去祭扫了,舒亚说过,有话对他说。
李元隐隐能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心中的躁动怎么也按捺不住。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等到了。
舒亚应该不会拒绝他的吧?
书房里,电话那头的方弈听起来十分不满。
“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要慎重考虑。”
舒亚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考虑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方弈:“……”
“我也担心过,怕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我在任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舒亚平静地说,“现在我已经卸任了,担子交到了你手上,哪怕我选错了,影响的也只是我自己的人生。”
方弈:“影响你自己的人生,这个后果难道还不可怕?哥,你我和他认识都多少年了,你还不清楚他是什么性格吗?”
“他就是条野蛮的疯狗!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讲拳头,你们现在是没有发生矛盾,一旦有矛盾,你这个讲道理的人,拧得过他吗?”
“你们的人生理念是完全冲突的,他和你不般配!”
他气冲冲地说:“你要选一个共度余生的伴侣,怎么能选一个土匪?反正我持反对意见。”
舒亚无奈道:“好吧。那我听听林叙的意见,他在你旁边吗?”
方弈:“你不要想着让他来劝我,我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到了林叙手里。
方弈在后面不满的嚷嚷声很快就变小了,显然林叙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接听电话。
“人生大事,由自己做决定,您不用听方弈的。”他说。
舒亚笑了笑:“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
林叙:“我会劝他的。”
舒亚又问:“你的意见如何呢?”
林叙:“我认为你们很般配。”
“虽然元哥的确崇尚胜者为王、丛林法则那一套,但是制服一头猛兽,对您来说并不是难事。”林叙平静地说,“方弈总是担忧您的身体状况,忽略了一位领袖的手腕。”
舒亚的目光转向了书房的门。
李元就坐在门外的小客厅,守着他,像条忠诚的狼犬。
他应该很想偷听自己的电话,但又按捺住了,蠢蠢欲动地守在门外。
舒亚微微一笑,同电话里的林叙说:“那就有劳你劝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烟火人间5
第二天清早,舒亚和李元出发前往陵园。
舒亚穿上了李元为他准备的黑色西装,整个人更显清瘦,站在秋日的晨风里,李元都担心他被秋风吹走。
“今早有点儿凉。”李元让他搭着自己的手臂,扶着他上车,“要不要加件外套?”
“待会儿太阳出来了,就好了。”舒亚说,“不是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么?到了陵园,正好太阳出来。”
李元想了想,还是叫人回去拿了条披肩。
“现在有条件了,又不是原先,穿不起衣服。”李元钻进车里,坐在舒亚身边,把披肩盖在他腿上,“路上一个多小时,也不能一直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