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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他的剑尖才劈中李元的肩膀。
方弈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裁判高声喊:“李元,得一分!”
两人重新回到原位。
方弈紧紧盯着李元,脑中回想着方才他的出手。
太快了!
对方比他稍长几岁,身体素质锤炼得更好,用剑时几乎和剑融为一体。
那是千万次的实战中练出来的本能。
裁判再次喊:“准备——开始!”
方弈屏住呼吸,盯着李元瞬间的出手。
他要劈自己的左肩!
方弈几乎在他出剑那一瞬间做出判断,侧身堪堪避过这一劈,另一手迅速刺中了李元的腹部。
“方弈,得一分!”
李元收剑,低头看了看腹部留下的一个墨点,又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个七岁的小屁孩。
有点儿意思。
但是比我还差点儿。
两人再次回到原位,都打起了一万分精神,直勾勾盯着对方。
看台上的观众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次方首相家的公子遇上对手了呢。”
“这个叫李元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就是西北李家的二公子,家里内斗,被挤兑来首都了。”
“原来是那个土匪头子的儿子,怪不得流里流气的。”
众人议论纷纷,场上的战局急剧白热化,两人的分数紧紧咬着,最终,李元凭借优越的身体爆发力和实战中练出来的对出剑时机的敏锐性,率先获得十五分。
“李元获胜!取得本次少年组比赛的第一名!”
看台上响起一阵惊呼,但是没有一个人鼓掌。
方弈摘下了保护头盔,喘着气,额发已经完全汗湿了。
“恭喜。”他走向李元,“我叫方弈,初次见面。”
李元看都没看他一眼,哼了一声,径直离开赛台:“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赛事,真幼稚。”
方弈一愣,随即小脸就拉了下来,追上李元:“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为什么要诋毁比赛!”
他抓住李元的手臂,李元一把甩开了他。
方弈猝不及防,被他甩得噔噔后退两步。
“胜者为王。”李元摘下头盔,一头卷发乱蓬蓬的,顶在古铜色的脸上,显得野性十足,“我赢了,我想怎么说都行。你这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指点我?”
方弈被他的野蛮论调惊呆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工作人员追过来,说:“小朋友们,你们还没有领奖牌呢,快过来领奖。”
说着,他拿出两束捧花递给他们,催促他们拿着花过去领奖。
可李元看都没看那束捧花,径直往外走。
方弈登时怒了:“你怎么那么没有礼貌!”
李元嗤笑:“你当然有礼貌了,所有人都向着你、捧着你。”
甚至在自己取胜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为自己鼓掌。
李元在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拼命取得的这个第一名,是没有意义的。
这些观看比赛的贵族不会因为他有实力就尊重他,他们只尊重身份、地位。
自己以为赢得比赛就能获得尊重、获得掌声、获得朋友,真是太蠢了。
可这个被所有人捧着的天之骄子,还在他跟前喋喋不休。
在方弈又一次拉住他的手臂的时候,李元想都没想,回头就是一拳。
工作人员一声尖叫:“不能打人!”
可是两个小虫崽根本听不见劝告,迅速扭打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李元从小就在外面打野架,方弈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后被拉开时,一张漂亮的脸蛋被揍得四处开花,看起来凄惨极了。
“你等着,我会打败你的!我一定会打败你!”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李元大叫。
李元也没比他好多少,鼻青脸肿的,顶着个鸡窝头爬起来,看着方弈那边虎视眈眈人高马大的数名保镖,只能识时务地把嘴里的狠话咽下去,走了。
然而还没出场馆的门,就被人套了麻袋,拖到器材室一顿狠揍。
他甚至都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
方弈的忠实拥趸实在太多,而且个个有权有势。李元只是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不受宠的二公子,又不是西北李家的继承人,自然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他现在惹了方弈,围在方弈身边的人可算找到了拍马屁出头的机会,当然会抢着替方弈出气。
也许来打他的人,方弈自己都不认识。
李元从麻袋里艰难地爬出来时,窗外的天都黑了。
他扶着墙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器材室。
场馆已经安静下来,只剩少数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李元避开人群,选了条偏僻的小路往外走。
就在即将拐上大马路时,他忽然听见了方弈的声音。
“这个人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我下次一定会打败他。”
李元脚步一顿,躲在巷口,往外看。
不远处停着几辆小轿车,数名保镖在旁巡逻警戒,方弈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名年轻雌虫正拿着冰袋给他敷脸。
方弈的脸蛋已经洗干净了,脏兮兮的击剑服也换掉了,穿着整洁的小西装,脸上的红肿经过冰敷,已经消了许多。
而躲在小巷里看他的李元,刚刚被狠揍了一顿,浑身脏兮兮的,满脸血污,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