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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
小唐:“……”
方曜轻咳一声:“偶尔我也穿一下年轻人的衣服。”
小唐没有憋住,像个漏气的气球,噗地爆发出一声笑。
他立刻咬住了嘴唇,憋得面目狰狞。
路昭这下不好说什么了,讪讪地抓抓脑袋:“在家里穿裙子,应该也挺舒服的……这边夏天太热了。”
方曜一本正经地附和:“嗯。”
路昭换了个话题,指了指面前的手表店:“我刚刚过来看见,这里好像也卖玫瑰牌的手表。”
方曜心中一动,问:“你要换手表?”
路昭走进店里:“我现在这块电子表,走着走着就慢,一天能慢十几分钟,有点儿不方便。”
他走到柜台前,店员是个斯斯文文的雄虫,走上前来:“先生,要看手表吗?”
路昭点点头。
店员看看他,又看看方曜:“您自己戴,还是您的先生戴?”
路昭:“他不是我的先生。我自己戴。”
方曜:“……”
店员随即给路昭拿出柜台下的几款:“这些都很适合您,要不要全部戴上,比较一下?”
路昭便伸出左手,本想自己去试戴,结果店员已经拿起了一条手表,要帮他套在手腕上。
方曜眼疾手快,把这个雄虫店员的手挡住了:“他自己戴。”
店员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笑。
路昭试了五六条,可惜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欣赏能力,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区别——都是一个表盘配一条表链,只是表盘有圆有方、颜色有深有浅、表链有钢的皮的。
方曜见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说:“你虽然个子高,但骨架小,要戴小表盘,浅色,细链的。”
他从这几条手表里挑出相对小巧精致的、表盘纯白、配着细钢链的两只:“再试试这两条。”
路昭就两手各带了一只,抬起来给他看:“哪个更好看?”
这两只表的外观差别不大,方曜就问店员:“哪个贵?”
店员指指路昭左手那只:“这一只是珍珠贝母表盘,蓝宝石表镜,您看,我用钥匙来刮,也刮不花。价格是一千六百元。”
路昭知道这些牌子货都不便宜,但听到这个价格,还是吃了一惊。
这抵得上他三个月工资了。
不过,手表这种商品,一直都不便宜,十年前方先生送自己的手表,当时也得卖两百块,而自己那时的月工资是一百元上下。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月工资在涨,商品的价格也在涨,好在他的人也跟着长进了,要放在以前,他是舍不得拿出几个月的工资来买一块手表的。
路昭便说:“我就要这条。”
店员连忙说:“好的。那我给您调一下表链。”
他再次伸出手,方曜也再次伸出了手:“我来调。”
店员:“……”
路昭倒没发现两名雄虫间的微妙敌意,只笑了笑,同方曜说:“好多年前你送我那只手表的时候,也这样帮我调的表链。”
方曜也想起那时的事,微微一笑。
不过,那时候他生怕碰到路昭,等路昭戴上手表,他伸手在表链上一捏,数出多了几节,就叫路昭取下来了。
但是现在,他伸出一手握住路昭的手腕,另一手仔细把手表挪到合适的位置:“平时戴在这个位置?”
路昭:“戴下来一点儿,不然卡手腕。”
方曜扶着他的手腕,动作又轻又慢,把手表往下挪一点点:“戴在这儿?”
路昭点点头:“差不多。”
方曜这才捏住多出来的钢表链:“这样紧不紧?”
路昭说:“可以。”
方曜:“还是松一些比较好。”
小唐和小周就在旁默默看着,看自家院长握着人家的手,调个表链来来回回调了半天,才终于让路昭把表取下,用工具取了多余的钢链。
路昭终于戴上了合适大小的表,方曜很自然地同小周说:“付钱。”
小周立刻就去掏自己身上揣着的方曜的皮夹。
路昭连忙拦住他:“我自己付。”
方曜说:“你今天陪我逛了这么久,我送给你。”
“不行不行,这个太贵了。”路昭连连说,“我就是陪你走了走,请你吃个饭,又没花多少时间,本来你来这里,我也该招待你的。”
他又想起中午吃饭时说好的事,十分不好意思:“而且,你还答应帮我盯着房子的装修,这多不好意思呀,你又出力、又出钱,本来该我这个东道主出钱出力……”
这时,小唐及时出声:“啊呀,您别不好意思,我们院长还得在穹桥待好几年呢,逢年过节他一个人待在这儿,孤孤零零的,样样不得麻烦您吗?”
路昭微微一愣,看向方曜:“逢年过节,你不回家去吗?”
方曜这时脑子接上了小唐的回路,说:“我哪儿有家?”
“……”路昭说,“可以回首都那里,或者去你母亲在的地方。”
方曜:“我母亲在的地方,现在去不了。回首都也是一个人待着,那哪算什么家,就是一栋房子。”
路昭心中一酸。
这话触到了他的痛处。
他也没有家。
方先生好歹还有家人,即使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但偶尔能与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