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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自己也明白,最后,问题都是你靠自己解决的。”宋悦凑过来,“没有他,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半晌,路昭说:“我现在确实不需要他来救、来帮助。”
“但我一想到他,就觉得自己又有了动力。”路昭微微一笑,“我现在不在意他回不回信了。”
“我只是想把自己走的路、取得的成就告诉他,如果他也像我一样在奋斗,希望这能给他鼓励。”路昭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这也能给我自己鼓励。”
宋悦叹了一口气:“随你吧,不管你了。”
五月底前,在家休息了半个月的路昭终于接到了单位的电话。
依然是江科长打来的,通知他下周可以到西开一科正常上班了。
路昭微微一愣:“我还是在西开一科?”
江科长在电话那头说:“当然啦,不然还能是哪里?”
路昭仍有些不确定:“我公示期受到了举报,还被留置了很长时间,我不清楚这次晋升是不是还算数……”
江科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瞒你,按常理来说,公示期有这种性质的举报,基本上这次晋升就黄了,因为领导们也不敢冒风险提拔人哪。”
“不过这一回,你放心,领导们全力支持你,已经开会研究过了,批复都下来了,不用担心。”
路昭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挂了电话,他心里还有些疑惑,那个赵青如此有本事,竟然没有借机发挥,把自己这次晋升搅黄?
而单位的领导都全力支持自己,这一点,路昭也没想明白。
任平飞自然是想全力培养他的,可其他领导最多只是欣赏他,没道理为他顶住这么大的压力。
带着疑惑,路昭回到了单位。
本以为赵青还会再找他的麻烦,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就听说赵青被调走了。
并不是高升,而是去了个远不如经济改革委员会的单位。
单位里的众人一琢磨,纷纷开始打探路昭的底细。
赵青在这儿待了好些年了,背后有什么人,大家多多少少也知道,可路昭是什么来头?难道后台比赵青还硬?竟然能把赵青逼走。
众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在赵青举报的时候,路昭的家庭背景就几乎是公之于众了。
父母亲是旧贵族,都已经去世了,两个哥哥是真理党将领,流亡海外后不知所踪。
他们一家人帝国时期南逃,其他分支亲戚早已走散,不存在什么有实力的旁系亲戚。
这样赤条条的一个普通人,拿什么斗过了赵青?
路昭听到了这些传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拿什么斗过了赵青,还找任平飞去问。
任平飞点点他:“你是运气好,你朋友告状正好碰上了李元大元帅。你知道李元大元帅是谁吗?”
路昭好歹是文科生,历史学得不错,说:“建国时授勋的七位大元帅之一。”
“现在是五位了。”任平飞摆摆手,“他正好曾是真理党人,对这些翻旧账的行为比较敏感,这回才帮了你。”
“至于赵青被调走么,据说是家里被调查了,牵出来一大串。这个就跟你没关系了。”
路昭这才安了心。
他在西开一科勤勤恳恳工作了一年,第二年开春时,组织又安排他下基层了。
刚进单位时下放锻炼,算是员工培养机制改革后的必经之路。可现在他已经是个干部,组织再派他出去锻炼,就是要重点培养、提拔他了。
这种机会可不多,每年底组织部把锻炼的职务分配到各单位,大家都抢破了头。
路昭觉得自己才晋升,机会轮到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年底就根本没去自荐。没想到这都翻过年了,任平飞把他叫到办公室,说要推荐他去。
路昭有些不解,说:“这样的好机会都给我,其他同事也会有意见的。”
任平飞摆摆手:“这个本来也轮不到你,组织上是优先派自荐通过的人去锻炼。”
“但是这回呢,有一个职位,分下去的时候大家都不去,被推了三四回。”任平飞说。
路昭便问:“是什么职位?”
“在宁西州,左安县,挂职一个副县长,主抓经济。”任平飞说,“宁西州的西部,黑恶势力横行作乱的现象比较常见,什么工作都不好开展,所以老百姓一直比较穷。”
“去这里挂职的干部,一年半载都提出申请回来了,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要是你觉得自己能胜任,我就推荐你。”
路昭本来不打算去。
一来他刚刚升职,在单位里稳打稳扎没什么不好,而且挂职锻炼这样的好机会,大家都不愿意去,说明这里肯定不是好地方。
二来他还记得宋悦说过,在北方的很多城市,圈子文化十分严重,再加上宁西州这个情况,他去了说不定是浪费时间。
他抿了抿嘴,又看向任平飞:“我想知道,既然这个左安县不好开展工作,您为什么还推荐我去呢?”
“工作时不好做,但是如果能做出来,就是大成绩。”任平飞道,“最重要的是,你是年轻人,如果能早早去最苦最难的一线工作,成长会非常快。”
“如果你在首都待上五六年,你的人都懈怠了、定型了,那时候再叫你出去锻炼,跟现在去锻炼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