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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过来的两位同事坐在了桌边,看样子只是做记录,不参与谈话。
路昭更加迷茫了。
自己有什么大问题,值得两位领导亲自来谈话?
他在谈话桌对面坐下,两位老领导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棘手的神情。
袁涛率先开口:“小路,你现在还在提拔的公示期。昨天呢,有同志到我这里举报,说你涉嫌从事间谍活动。”
路昭呆了一呆。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他刚想说话,袁涛摆摆手:“这个举报你的同志,也不是信口开河,他拿出了证据。”
“一个,是七八年前,公安局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留下了背调记录,上面显示,你的父母都是旧贵族,两个哥哥在帝国时期是真理党的将领,后来跟随真理党逃出海外。”
“第二个,就是你的父亲,在劳动改造后,常年游手好闲,四处发表反动言论,有很重的间谍嫌疑。”
“第三个,就是你和两个哥哥,近些年来还保持着通信。这位同志不知道从哪里获取了这些信件,信件内容涉及不少反动言论。”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路昭压住心头的火气,说:“第一个背景调查,确实是真的,第二个说我父亲游手好闲,也不错,但是他只是抱怨日子过得不顺,没有什么反动倾向,也没那个能力。”
“至于第三个,完全是无稽之谈,我连两个哥哥的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和他们联系?我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普通人,又怎么会有本事把信寄到海外?”
“再说了,假设有寄到海外的信件,他又是怎么截获这些信件的呢?”路昭说,“伪造几封信,比截获这些信简单多了。”
袁涛和白礼仁又对视了一眼。
两位老领导显然也看得出这个举报的证据漏洞百出,可惜涉及到这些特殊方面,就不得不谨慎。
“这位同志还向上级纪委进行了举报,到时候怕不好应付啊。”袁涛说了一句,“这样,你提供你这些年的各类手稿、笔记给我们,我们拿去比对一下,等上级过来,也好有个交代。”
白礼仁补充了一句:“这阵子先回家避避风头,要是有事,会打电话叫你的。”
路昭也没法对着两位向着他的老领导多抱怨,只能回去拿了自己在德阳县工作时的好几个笔记本,交给纪委办的同事,然后收拾东西,憋着一肚子的气先下班了。
他在家又待了一个星期,没等到单位的消息,倒等到了德阳县的同事们一齐寄来的一大包信件。
信件的内容无非就是恭喜他升职,说德阳县经改局也贴出了他的公示,老百姓们看见了都为他高兴。
现在这年头交通不方便、信息闭塞,德阳县的大家大概还不知道他这里的风波吧。
路昭一封一封看完了信,正想提笔给大家回一封信,屋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路昭同志在吗?”来人把铁门拍得哐哐响。
路昭将笔放下,下楼一看,屋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两个警察陪同着两个工作人员,站在铁门外。
他微微蹙眉,走过去:“有事吗?”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说:“有人举报你涉险从事间谍活动,请配合我们调查。”
路昭有些无言以对,想害你的人,还真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他也明白这些工作人员只是按规矩办事,就说:“我跟你们走。”
可工作人员却说:“我们要搜查这栋房子。”
路昭难以置信:“可这不是我的房子呀!我是借住在朋友家里,难道你们要翻他的东西?!”
工作人员直接出示了搜查令。
路昭压住火气:“好,你们可以搜查。但是因为我朋友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请你们获得他单位的许可,再来搜查。”
两位工作人员都有些不耐烦:“路昭同志,不要拖延时间。不配合调查工作,你会受到组织处分。”
“我提出的不是正常诉求吗?这不是我自己的房子,要是我自己的房子,随便你们怎么搜。”路昭气得胸膛都不停起伏,“我知道,你们是按规定办事,所以即使这个举报是空口胡言,我也配合你们调查。”
“可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就翻与此无关的人的东西吧?!”路昭头一次给别人扣帽子,“我和这位朋友认识八年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工作是做什么,他自己严格保密着,我也从来不去问、不去动他的东西。你们要是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找到了什么秘密材料,你们承担得起泄密责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埋下的两个哥哥的伏笔,是用在这里。
阿昭的一家人,除了母亲,其他都是拖他后腿的。
正常来讲,贫困家庭就是如此。如果都不拖后腿,那这个家早就发达起来了,可阿昭家里是越过越差,拖后腿才符合逻辑。
他们这边吵吵嚷嚷,不少路过的小区居民都凑过来看热闹,对着他们议论纷纷。
“这不是方先生的太太吗?都搬走好几年了,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哇,就说要搜查房子呢。”
“但是方先生那工作,好像确实神神秘秘的,不能随便去搜吧?”
年轻一点的那名雄虫工作人员经不起激,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路昭同志,我们是上级纪委的人,来带你去审问、来搜查你的住址,都是合法合规的,你只能接受!难道你要对抗组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