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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今年五月十日,他就要满二十六岁了。
路昭微微一笑,看向孙飞:“这只手表,我戴了七年了。”
“它是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所以,我可能还会戴下一个七年,下下个七年。”他笑着说,“我不打算换新手表。”
孙飞的眼神黯淡了些。
“我可能是今晚喝多了。”他说。
路昭点点头,没有揭穿:“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孙飞的脚步却没动。
路昭也不敢动,也不好就这么开门进屋去,把他晾在外面。
两个人只能继续面对面站着。
“我其实……”孙飞斟酌着用词,“我没有太多别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里。”
“我送这个,只是想圆我自己的一个念想。”他把手表放在了路昭屋子的窗台上,“戴不戴,随便你吧。”
路昭连忙摇头,抓起手表又塞给了他:“这么贵重,你自己戴。”
可他把手表塞回去,却也被孙飞捉住了手。
这感觉很奇怪。
他很多人握过手,雄虫、雌虫,年老的、年少的,都有。
甚至就在春节前,孙飞把他从水沟里拉出来时,他们还握过手。
可现在人的心思和想法变了,握手好像也就不是那个纯洁的意思了,带着某种暧昧的意味。
路昭皱着眉头,将手抽了出来。
“你喝醉了,快回去休息吧。”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手表我也没法收。”
他抬起手腕:“这只旧手表,是我的心上人送给我的。所以我不会换手表,也不会收别人的手表,让他误会。”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飞只能讪讪收起了手表:“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
他转身下楼去了。
路昭终于松了一口气,打开屋门,自己烧水洗漱洗澡,再把行李收拾起来。
他的长途客车是第二天早上十点,走这几年他自己修起来的新路,直接从德阳县坐到宁海。因为离他回首都报到还有一个多星期,他打算去看看宋悦。
原本约好了是孙飞送他去客运站,可今晚闹了这么一出,明天他都不知道怎么见孙飞了。
不过这么一想,又庆幸孙飞是在他临走时,才对他讲了这些话。
要不然他还得在单位躲着他,多尴尬。
路昭心里想着,等到了宁海见到宋悦,可得好好和他聊聊这事。
宋悦这些年来碰到的追求者,肯定比自己多多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穿着清爽的短袖长裤,踩着草鞋,挎着包拎着皮箱走下楼,就见孙飞已经等在楼下了。
“等你好半天。”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昨晚的尴尬,“快上来吧,载你去吃个早点,买些干粮。”
他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喏,我特意借来的自行车。”
路昭有些不敢看他,但还是拎着皮箱坐上了后座。
孙飞蹬着自行车,载着他去吃了早点,买了干粮,然后又载着他在德阳县转了一圈。
“再好好看看这里。你这一走,可有好多年都不会回来了吧。”他迎着海风,一边骑车,一边说。
路昭便也没拆穿他,只坐在后座,被他载着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九点四十,孙飞把路昭送到了客运站,找到了德阳县开往宁海的这趟大客车。
“好了,你风也吹够了,上车吧。”孙飞笑着说。
路昭抿了抿嘴,同他挥挥手:“再见。”
孙飞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想说。
可最终,这些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他也向路昭挥挥手。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孙飞自己没有自行车哦,拿买自行车的钱去买手表了
阿昭以后还会有追求者的
——
从德阳县坐长途客车,在弯弯绕绕的省道上颠簸摇晃二十个小时,路昭总算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宁海市。
走出客运站,宋悦已在广场上等着了。
四月初的宁海已经热了起来,他穿着的确凉的亮黄色衬衫和蓝色长裤,一头长发披在肩头,清爽时髦。
看见路昭拎着皮箱走出来,他连忙挥挥手:“路昭!这里!”
路昭笑了笑,朝他快步走去:“等了好久了吧。”
“没有,我才刚到,你这趟车还挺准时。”宋悦带着他往广场外走,找到自己停在路边的小轿车。
近几年国内经济发展迅猛,宁海市更是一天一个样,宋悦早几年就南下发展,和哥哥宋兴一样,都成了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在学校时他还同路昭抱怨过,说自己做生意虽然挣了钱,但还买不起一辆小轿车。
然而到宁海不过短短五年,他不仅能靠自己做生意挣的钱轻松负担起一辆小轿车,还置办了两套房产。
路昭在宁海这家他们合伙开的工厂里,占的股份很少,但每年也有可观的分红,再加上首都的公司分红,这几年下来他攒了不少钱,这回来宁海一是为了和宋悦聚一聚,二是因为宋悦建议他在这儿买套房子。
“我听我哥哥说,你这种在基层锻炼过的干部,回去后很快就会升职,然后就要开始到各地去交流任职。”宋悦坐上驾驶位,“这种人才培养机制,就是为了让年轻干部更快成长。他说你运气很好,一进单位就碰上这样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