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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来送的人中,也有不少看热闹的。
孙缇进屋时,纪芳一边掉眼泪一边装行李,旁边有人在她抽屉里翻找:“这些护肤品不会是萧总给的吧?好贵的,反正你都要走了,这些都是萧家的东西,干脆留下来,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就是啊,自己连吃带拿就算了,还叫个儿子来,我说纪芳你糊涂啊。”
见孙缇进来,大家都有些拘束。
刚才说话并翻箱倒柜的人噤声,怕被责难。
然而孙缇一点反应都没有,隻把一个信封塞给纪芳,道:“这是沉萸小姐给的,刚才后厨那些人吵得太厉害,她不好当面送你,只能让我转交。今天的事大家都没料到,她说挺对不住你的,这些钱你拿着,回去以后要是想找工作,这边可以给你写推荐信,你是被孙健周连累了。但萧家家大业大,不能破例留下你,不然以后就乱套了,你也别怪沉萸小姐,她挺难的。”
纪芳很感动,不住地点头。
孙缇没有多留。
她走后,其余人都气的不行,有人冷冷看着那个信封,斥道:“要是我,真没脸拿。”
又有人过来不顾纪芳的意愿摸了摸信封,咂舌道“哇,比某些人的脸皮还厚呢,至少这个数。”
纪芳难堪极了,瞪向说话那人:“不就是想要我房里的东西吗,都拿去!”
那人冷笑:“哟,还敢说这话?什么叫你的房!这是萧总的,将来是沉萸小姐的,我要是你都没脸拿这些钱,就看人家小姑娘单枪匹马,临走还要坑一把,真是不要脸!”
她又道:“这间房里的东西,你一样也拿不走!”
纪芳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可如今没人为她做主,她隻好难为情地离开,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边,萧沉萸将洗菜师傅叫至楼上。
洗菜师傅也很忐忑,怕殃及自己。
岂料萧沉萸却带着歉意道:“我也刚刚知道你之前是副厨,受着孙健周的打压,真是不好意思。”
洗菜师傅忙道:“那都是孙健周的问题,怎么能怪别人。”
萧沉萸面上怒气未散,道:“我刚刚太气了,没好好和他对峙,这样吧,你还做副厨,找孙健周把钥匙这些要回来。”
洗菜师傅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重新掌杓的时候,立即应下,出门去找了孙健周。
孙健周被丢在外头,有保镖看着。
洗菜师傅看着他高高肿起的脸,心里快慰至极!
他微笑着对保镖说:“哥几个先避一避,沉萸小姐让我问他几桩事,很快就好。”
保镖早听了萧沉萸的吩咐,很快避下。
孙健周一脸惊恐,整个头快要疼的炸了。
保镖来时,洗菜师傅手里拿着后厨的钥匙,笑眯眯地道谢。
而孙健周瘫软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这一夜,别墅工作群格外安静。
次日,又有人举报了几个工作人员,萧沉萸让孙缇去调监控,那几个人没法抵赖,主动辞了职。
连纪芳犯了错都得主动辞职,他们又有什么垂死挣扎的余地。
中午,孙缇闲不住,在花园里修修剪剪,舒艳刚好路过,和她叙了会儿话,聊起纪芳,舒艳道:“可惜了,咱们几个之前还能一块聚聚。”
孙缇道:“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那么个儿子带进萧家,我要是雇主,早就……”
舒艳回想了一下,道:“那个孙健周我接触过几次,他快把自己当萧家的主人了,背地里对沉萸小姐没有一丝尊重。”
提到这个,孙缇有些疑问:“昨天他为什么让纪芳给元漓小姐打电话?”
舒艳看过人事方面的汇总表,道:“去年过完年,家里缺个主厨,纪芳跟我提过孙健周,我没当回事,之后她又去找元漓小姐,元漓小姐跟萧总说了。”
孙缇皱了皱眉。
舒艳想跟她聊的不是萧元漓,很快转移话题:“我没想到沉萸小姐会这么做。”
现在别墅的工作人员没人敢懈怠,私下里对萧沉萸恭敬了许多。
她觉得整件事怪怪的。
纪芳来这儿工作了七年,就算是萧玉痕,想要不沾是非地解雇她,也有难度。
结果萧沉萸那么闹了一下,就让纪芳自己带着儿子走了,不但如此,还有人说她善良,明面上为着规矩没给纪芳什么补偿,但私下给了不少。
孙缇垂着眼剪树,想到昨日萧沉萸对她说的话。
“孙姐,你就照着我给你的词去劝芳姨,我妈那边我自己交代。”
孙缇没想到她印册子是为了逼走纪芳。
“纪芳跟萧总亲厚,七年的情分。”
她郑重提醒。
萧沉萸哦了声,“放心吧。”
“不给纪芳那些补偿,也没什么,她有错在先。”孙缇说道。
萧沉萸转过身,朝她展颜:“给她,不一定是她的。”
孙缇看了她一眼。
萧沉萸端着镜子练习表情,莫名有灵动之意。
孙缇蓦然想起七年前,因为打暑假工晒黑的女孩初入别墅,好奇地四处看。但那眼中却没有旁人口中暴发户的可怜的优越感,而是沉静的、理所当然的观察。
好像是满室金玉高攀了她。
萧元漓是从小群里知道纪芳一事的。
她用小号加了工作人员拉的小群,一直注意着别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