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校园】骤雨 之三(2 / 3)
没有永远来得动听,却比永远实在。
「到时候我们一起考上大学,离开这里,去更大更广阔的天地,成为更强大的人,将月岛这样阴暗的傢伙远远拋在身后,再也够不着我们,白哉,你说好不好?」
他笑着,伸出手来。
秋天的阳光非常灿烂。
但却比不上他。
他就是太阳本身。
「就算……被看成是同性恋也没关係吗?」
「白哉会在乎吗?」
「……喜欢同性还是异性,只是个人不同的选择,但是被用看骯脏的存在一样的鄙夷的视线和议论,我很讨厌。」
「我也是,但我不会因为那些视线和议论而改变自己的作风。」
世上怎么会有跟自己这么相似的人呢?
明明从表象上看起来完全不同。
但内核却惊人的一致。
胸口满溢上的,是喜悦。
他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
「好。」
一起成长吧,去月岛够不着的地方,奔向风,奔向阳光,奔向自由,未来和世界,原本就是值得憧憬的,不单为了逃离,而是为了不辜负生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约定好了。」
「嗯!」
紧紧抓住的手,真心立下的约定,十一月灿烂的阳光和蓝天,以及一样灿烂的笑顏。
周末的时候,约着去了游乐园。
小地方的游乐园设施比不上大城市,却也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炸豆腐很好吃。
一护买了一份,举着要餵给白哉。
白哉咬了一口,「还不错。」
「我觉得有点辣,想着你肯定喜欢。」
「不光是辣,还外壳香酥,内里软嫩。」
「是吧?我闻一闻就知道这家的最好吃。」
「嗅觉很灵敏?」
「那是!」自豪状。
「真的是猫吗?」
白哉不知不觉将话说出了口。
「是呀。」
「什么?」
「我说,我是猫。」
「别开玩笑了。」
少年就用那种典型编故事的表情笑着说道,「嗯,这可是个大秘密,我们是朋友了我才告诉你哦,我啊,是一隻修炼千年的猫,不过只是普通的猫,不是猫又那种血统厉害的妖怪,长不出九根尾巴的,我有一个人类好朋友,他是你的前前前世,我们在你老死的时候约定好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来找你,继续跟你做好朋友。」
「所以我来啦!是不是很感动?白哉?」
白哉伸手把他脑袋上乱翘的短发揉成了鸟窝。
「你编,你接着编。」
「嗯,你前前前世呢,是大名的幼子,被送去鎌仓当质子,结果差点因为家族擅自跟其他大名开战而被杀,好在后来逃回去了,还夺取了大名之位,把你的哥哥们都囚禁了或杀了,但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继承人选择了你的侄子。前前世则是个流浪武士,自创心刀流,可厉害了,后来打出名气就开了家道场,传授武艺,没有娶妻,道场给了徒弟继承。前世呢,是个很有文采的作家,但身体不好,去世得比较早,一直没有娶亲。」
白哉听得古怪,「你反覆强调没有娶亲做什么?意思我这辈子也是注孤生?要有思想准备?」
「哈哈哈哈,真的都没有娶嘛!」
不都是靠你编嘛!
白哉就顺着他的话,「难道是因为有个妖怪朋友?」
「可不是嘛!你有猫万事足的性格在当世可有名了!连将军都想看看让你不肯娶亲的猫呢!」
「胡说八道。」
白哉轻轻揍了胡说的某人一拳,「走啦!」
他神情轻快,显然没往心里去。
一护也就笑着,跟他一起欢快地去排队了,「看,大摆锤的人不多,我们去那里吧!」
「你排着,我去买冰淇淋。」
「好,我要草莓味儿的。」
「草莓吃草莓?」
「胡、胡说!是第一的一,保护的护啦!不准叫我草莓!」
「头发竖起来了。」
白哉趁机揉了他一把,然后跑掉了,留下一颗涨红了脸的草莓在那里跳脚。
不一会儿冰淇淋买回来了,都是草莓味儿的,粉嫩嫩的顏色,甜蜜的味道,里面还有草莓粒和巧克力碎。
「啊啊,好吃。」
天气其实有点凉。
但冰淇淋对于青少年来说,是四季食物,跟天气无关。
一护很快吃掉了,他转着甜筒咬那蛋壳,「我最喜欢吃这个筒了,又香又脆。」
「嘴巴沾上了。」
白哉看着他唇角一抹粉嫩融化着往下滴,伸手抹了一下,看人愣住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一护用指尖盖住刚才被擦过的地方,神色怔忡,「有点粘。」
「我还好,要不要去买包湿纸巾擦擦?」
「不用了,没事儿。」
一护计从心起,故意伸出舌头在唇角那块儿掠过,「这样就好了。」
这回轮到白哉愣住了。
刚才那……殷红的舌尖掠过唇角,明明非常快地一闪而过,怎么就……
拥有着非常明亮的色彩的高中生,白哉一直知道他长得是一种带着英气的俊俏,身量长挑,腰背笔挺,总显得意气昂扬,生气勃勃,又活泼爱笑,在学校,要不是自己的缘故,该是很受欢迎的,更知道他腰细腿长,穿着酒吧提供的制服,脚步轻捷的时候,流溢出的是让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染指无心诱惑,但却是一次感受到,他的唇那么红,而且饱满,招摇着牵引人的视线,加上他眼眸流转的光色是那么的清浅又明亮,剔透又深邃,于是刚才这般举动就焕发出一份令人心旌摇动的色气。
白哉匆忙转开了头。
我怎么会……会觉得刚才的一护,让人想……
想什么呢?
白哉没敢想下去。
他觉得前方的答案既甜美,却又极危险,是想要探询却又不敢的存在。
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又知道不明白或许才是最好。
「到我们啦!」
一护的欢叫惊醒了他,他定了定神,一起走上前去。
当晚回去,白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穿着时代剧里面见过的古装,握着长刀,在黑夜下的丛林中奔跑。
惶急,恐惧,担忧,还有憎恨。
胸口滚烫又冰冷。
「别急,白哉,别急。」
一个声音从怀里发出来,「我不会死的。」
「胡说,肚子破了那么个大洞。」
说的时候,滚烫的液体从眼底滚落,「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你根本不会……」
低头看去,抱在怀里的,是一隻猫。
黑暗中毛色如何看不清楚,只有那一双剔透宛若琉璃的猫眼,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小小的身体很轻盈,肚子上缠绕着乱七八糟的布条,上面已经被还有大片血色污跡。
「我们一定能逃掉的。」
猫继续口吐人言,但它的喘息很重,还在抖,加上那轻的过分的体重和一点点的暖意,让人担心它会在下一刻再也不能说话。
「别哭……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