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1 / 1)
见眀冀收敛神色,背影落寞地离开。
水鹊寻了个借口,假称自己要小解,不许宗慎跟上。
“我很快就回来!”
他安抚宗慎道。
得到首肯,水鹊遁入后方竹林,寻找眀冀的踪影。
他要好好打击对方一番!
“你这么弱……”
“连宗慎师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他先指着地上的小石头模拟了一遍。
“没有我,你果然变差劲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措辞斟酌好了,说的没有一点磕巴,水鹊自我满意地点点头。
他真坏,他肯定会把男主骂哭了去。
水鹊在转角,步入莽莽松林里,见到尽头有一高大背影。
正是眀冀。
“眀冀!站住!”
水鹊佯装不悦,叫住对方。
说是上门找茬,不如说更像是羁鸟归林一样赶赴向眀冀。
高大背影果真停驻脚步,却也未曾回头。
水鹊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但他也没再多想,只以为是男主无颜面对他。
谁知道还没完全靠近,再走近几步。
无形之中什么壁障显形,天罗地网罩住他!
水鹊下一瞬脚下悬空,被蛛网般的缚仙网,黏在离地五寸的空中。
他满目茫然。
扑腾挣扎了两下,背后的缚仙网却是更黏糊了,让他周身逐渐动弹不能。
如同落网的鸟雀,挣扎也做不到。
“真可怜。”
猩红魔气凝实,伏断似笑非笑地盯住他。
身旁还跟随一个魔将,那魔将身有六臂,青面獠牙,看起来异常可怖。
押送着不久前水鹊才见过的人。
钟卓?
他果真是勾结魔族的奸细?
六臂魔将膝头狠厉一抵,让钟卓踉跄跪倒在地,如死鱼一般不敢动弹。
伏断冷声问:“这就是你的仇人?”
他问的是钟卓,反而一眼也不看对方,双目阴沉沉,仍旧看着水鹊。
钟卓勉强抬起头来,朝伏断磕头,“是,魔尊大人。可否将此人交给我处置?我必定……”
他语气中饱含着恶意,仿佛要生啖其肉。
伏断此前早就听过钟卓对所谓仇人的恶毒语言。
他牵扯唇角,“你是什么人?”
大手提起钟卓脖子,卡住下颌,钟卓一个成年男子,被提起来就如同一根面条,毫无反击挣扎之力。
伏断掐紧。
语气讽刺:“你也配?”
钟卓的面目立即痛苦起来,因为缺氧,面部涨成猪肝色。
脚下无力踢蹬,口中气声将近断绝:“嗬、嗬——”
伏断稍稍用力。
空气中清脆一声骨响。
钟卓的头无力垂下,气息断绝,被轻飘飘甩出丢在地上时,如一滩废铜烂铁。
伏断擦了擦手。
转首,笑对水鹊道:“害怕了?”
水鹊脸色发白,清透如雪。
大手伸过来掐住雪腮两侧的脸颊肉。
伏断心生疑惑,这人吃什么养得这样嫩的?
水鹊视线落在后方的“眀冀”身上。
“眀冀”低垂着头,木木呆呆,和魔将一起守候一旁。
水鹊反应过来,被掐着脸,只能口齿不清道:“你、你把阿黝怎么了?”
伏断眉峰挑起锋利弧度,“就一根烂木头,你还给他取名了?”
他回答水鹊的疑惑。
“不过是用了点办法,让他认魔作父罢了。”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29)
魔域,幽都山。
漆黑山脉隐藏在月光当中,肉眼难以看清山的轮廓,何况山间云屯雾集。
山门大开,一片片黄纸,在风中卷起又落下,连带着铃铛作响。
天上一弦月,地上唯有火萤石墩与纸扎红灯笼照亮四周,映得满目都是诡谲赤红。
幽都山是历代魔尊的伴生山脉,魔宫即修建在此地。
山脉日月的景象,有时候不过在魔尊一念之间可以改变。
若是说幽都山是魔尊内心的投射,那么伏断还真是一个相当阴暗可怖的人……
水鹊人生地不熟,缩了缩脖子。
方才还在沧海剑宗内,伏断扯住他的手,转瞬黑烟一化,就到了魔族的地界。
他好像变成人质了?
水鹊出神地想着,往前才走了两步,脚上踩到一个硬物。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骷髅头。
水鹊吓得差点跳到伏断背上。
伏断皱眉,不习惯与人靠近,他拉开距离,“你怎么了?”
他顺着水鹊的视线,“头骨都差点让你踩碎了,这也害怕?”
水鹊无助地给自己捂住眼睛。
听到伏断这么问,转过去面对他,指缝微微张开,露出底下枫糖浆般的颜色,水泱泱一双眼,“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魔域简直就像是阴曹地府,如果不是伏断和黝木还有魔将在一旁,水鹊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投胎的过程了。
风中飘着烧给死人的黄纸,没有一棵大树不是枯萎的。
河流湍急而过,水也是赤色的,激起一股硫磺味。
水鹊这时候踩中了一个头骨,心中压住的害怕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唇角往下撇,又问伏断:“我不能害怕吗?”
也不能虐待人质吧?
等他吓死了,就没有诱饵了。
伏断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他还没干什么,水鹊就委屈得要命了。
微生枞到底是怎么养的?
养出这样一个冤家。
“闭上眼,我带着你走。”
伏断稍微妥协。
水鹊满脸不乐意,他警惕地拒绝:“不要,你这么坏,万一故意给我带进沟里怎么办?”
伏断提眉,“我在前面走,要进沟里,也是我先掉进沟,还得给你垫背。”
他说罢,险些要让水鹊气笑了,又反问:“我看起来这么蠢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水鹊紧紧抿住嘴巴。
伏断:“你走不走?”
水鹊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将心中想的说出口,“要不然,你背我吧?”
伏断锋利眉峰挑起弧度,“哈?”
六臂魔将视线不断在伏断和水鹊之间移转。
伏断扯了扯唇角,眼中深不见底,“你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