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一)(1 / 4)
莲华捧着义肢出来的时候,萧晟正在把玩她弃置在箩筐里的一堆木质造物。
“师傅说你等了很久了。”莲华走过去,拆掉他胳膊上的纱布。细细看了一眼他的伤口,然后开始动手组装义肢。
“这是沈溪教你的?”萧晟为了分散疼痛的注意力,故意问道。
“你说呢?”莲华避而不答。
萧晟嘴角微扬,“听闻早年鲁班全书下落不明,萧某人也曾潜人查访。”
莲华手中的动作未停,沈溪很早以前就和她说过,让她不要显摆自己的本事。《缺一门》为j1ngshu,曾经被多方势力觊觎,他猜测当年她父母的si因可能就与这书相关。《缺一门》出自于鲁班之手,其实真正的名字叫《鲁班书》,据说学了鲁班书要“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由修行时候开始选择。所以她不曾修行,只学了些木匠的皮毛而已。
萧晟试探她的言语早在沈溪的意料之中,故而莲华听到他的问话也无动于衷。
“好了。”莲华已经组装完毕,“这是我师傅写的手卷,你吩咐手下定时替你维护就好了。”
萧晟抬起左手,上下活动了两下,很灵活,若非材质有限,他觉得她能做出以假乱真的义肢。
“莲华姑娘,多谢了。”萧晟放下十锭金元宝。“只是,萧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成全。”
“莲华只是村野小儿,恐怕成全不了将军的美意。”沈溪走出来,面上带着谦和的笑,吐出的话语却锋利异常。
“沈先生”萧晟放下义肢的袖子,“北疆只剩最后一城,久攻不破,恐需莲华姑娘助我军一臂之力。若攻不下北疆,天睿王朝和整个南疆怕都会成为苯教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屠城了。北疆之人,一向心狠手辣,想必沈先生早有所耳闻。”
“莲华不过是摆弄些无用的木头罢了,王爷怕是高估了沈某的徒弟。”沈溪语调骤冷。
“沈先生x怀天下,每每南疆h沙肆nve的时候,你都会为百姓们倾尽全力。该不会舍不得一个小小的徒弟吧。况且,萧某可以项上人头担保莲花姑娘的人身安全。只要战争结束,必将莲华姑娘毫发无损的送回。”
“可惜,王爷高看了沈某,我并非心怀天下。”沈溪没有松口的意思。
萧晟收敛了笑意,眼神渐渐变得冷酷,“秀贵妃托我带话给沈先生,希望与先生在帝都小聚。若天睿被两疆之战拖入泥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沈溪手里的青瓷咔嚓一声就碎了,在他手心里成粉末渣子,徐徐落下。这个萧晟着实厉害,拿捏着他最软的两个弱点,一个秀婴,一个莲华。
“萧晟就先行下山了,三日之内,若是莲华姑娘未至本王营帐,沈先生可能也不想看到南疆百姓那时的下场吧。”他站起来,黑袍玉带,颇有睥睨天下之姿。
玄寂朝着沈溪拜了三拜,便也跟着萧晟一同走了。
莲华怯怯的从树后面出来,“师傅?”
“天睿王朝内斗厉害,一旦卷入其中就难以脱身了。”沈溪将小小的她拥到怀中,“萧晟此人,野心极大,手握重兵,连天睿的皇帝都忌惮他三分。他的话为师一句也不信。”
“师傅,莲华会保护自己的。”
“傻瓜,有些事,不是你做好自己就可以的。”沈溪拥着她进屋,坐到榻上,他的双眸中有明灭不定的光在闪烁。
“莲华只是担心师傅的身t。”她伸出小手环住他,一想到他每年发病的样子,她就有点心惊r0u跳。
“千丝蛊是北疆至毒之蛊,从饮血到完全解除需要七年。”沈溪,很有学问,隐居在西湖以打鱼为生。当地恶棍赵大官人有一次游湖,路遇一个在湖边浣纱的妇nv,见其美姿动人,就想霸占。派人一打听,原来这个妇nv是宋兄之妻,就施用y谋手段,害si了宋兄。宋家叔嫂上告后反而被一顿bang打。回家后,宋嫂要宋弟赶快收拾行装外逃。临行前,嫂嫂烧了一碗鱼,加糖加醋,烧法奇特。宋弟问嫂嫂:今天鱼怎么烧得这个样子?嫂嫂说:鱼有甜有酸,我是想让你这次外出,千万不要忘记你哥哥是怎么si的,你的生活若甜,不要忘记你嫂嫂饮恨的辛酸。弟弟听了很是激动,吃了鱼,牢记嫂嫂的心意而去,后来,宋弟取得了功名回到杭州,报了杀兄之仇,把那个恶棍惩办了。可这时宋嫂已经逃遁而走,一直查找不到。有一次,宋弟出去赴宴,宴间吃到一个菜,味道就是他离家时嫂嫂烧的那样,连忙追问是谁烧的,才知道正是他嫂嫂的杰作。原来,从他走后,嫂嫂为了避免恶棍来纠缠,隐名埋姓,躲入官家做厨工。宋弟找到了嫂嫂很是高兴,就辞了官职,把嫂嫂接回了家,重新过起捕鱼为生的渔家生活。”
老板娘刚说完,隔壁桌萧晟的手下便哈哈大笑,“也不知那嫂嫂是否和那小叔子g搭到一起了。”
“下流。”莲华啐了一口,“老板娘,你说的故事我很喜欢,你家做的菜味道也很好。”
“小客官过奖。”
“是不是你们这每一道菜都有一个美好的故事?”莲华好奇的看着她。
“有的是民nv胡乱遍的。”她羞赧一笑。
“可以多多说给我听么?”莲华天真的笑。
“等打烊后,小客官来厅堂便好。”
“谢谢您。”莲华心满意足的用筷子夹起一块鱼r0u放到沈溪的唇边,“师傅,尝尝,老板娘手艺了得。”
沈溪握住她的手,“你自己多吃些。”
萧晟看了眼一旁的玄寂,小和尚专心致志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青菜豆腐,带着一丝岁月静好。曾几何时,他向往的也不过是如斯岁月,和心中喜ai的nv子朝朝暮暮而已。
莲华扶着沈溪上楼,转身对玄寂说道,“小和尚,你和萧晟住一间吧。”
萧晟大方一笑,“行啊,我还能向小师傅求教佛法。”
一行人总共要了四间房,店老板乐的合不拢嘴。
莲华替沈溪宽衣,又替他抹了脸,“师傅,鱼龙阵,很难破么?”
沈溪笑笑,“不难,但是阵的生门是火。”
莲华握紧了手,“有人知道师傅你五行术的弱点。”
沈溪颌首。
莲华见沈溪沾水在桌上写字,凑过去看:若非萧晟通敌,就是北疆有人故意针对。
“都是我连累了师傅。”莲华气的直跺脚。
沈溪眉梢微挑,“你不是从七年前就开始连累为师了?”
莲华耳根发红,在他额间烙下一吻,“我们是互相连累。”
“这么晚了还出去?”沈溪听见门栓的声音。
“我去找老板娘听睡前故事。”她晃了晃脚上的铃铛。
“为师也可以说给你听。”
“师傅的故事要等我回来。”莲华娇笑着跑走了。
沈溪躺在床上,一直没睡,莲华与老板娘在厅堂的对话他听的一字不漏。
莲华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嘤嘤的哭泣声。
“听故事还能听哭?”沈溪在黑暗中问道。
“师傅。”莲华扑进他怀中,“她要si了,要si了。”
“世人皆有生老病si。”他0了0她伏在自己x口的小脑袋。
“那我要si在师傅的前面。”莲华脱了鞋子爬到他身上,小腿无意识的蹭着他的双腿之间。
沈溪深呼了口气,翻身压住她,“今晚是故意支开玄寂吧?”
“师傅。”莲华用小嘴摩挲到他轻抿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