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 / 1)
这样的祭拜求问也算不上繁琐,只是池浅有些担心时今澜不喜欢这样。
她的腰杆向来笔直,要她磕头,怕是千金也换不来。
“你身体还好吗?”池浅替时今澜想借口,“爷爷不是说不让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这样的动作血液不流通,你起来,我替你拜吧。”
池浅说的周全,时今澜怎么听不出来她这是考虑了自己的性子,在给自己递台阶。
时今澜的确是不喜欢跪拜神佛。
她不信这个,所以……
时今澜转头看向一旁同自己一样跪着的池浅。
跪一跪也无妨。
“没关系,跟你叩完头。”时今澜平静,清冷的声音在祠堂里幽幽回荡。
池浅蓦地听到她的心口传来“当啷”一声,好像银铃被风吹响。
她心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好,接着对时今澜点了下头:“好。”
日光穿过古朴的门框,洒一地的金灿。
然后,她们一同叩首。
就好像是在拜天地。
因为池浅跟时今澜投杯进行的都太顺利, 周婶打上的香才刚烧了一半不到。
也是虔诚,也是为了预防火灾的发生,大家都需要等到香尽了才可以离开。
祠堂周围环境很好, 门前的槐树被修剪得当, 满树的绿意, 郁郁葱葱。
池浅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不由得有些好奇, 跨过门槛, 寻着草地上开着的零星小花, 绕到祠堂后面。
树枝从两侧绕开,日光直落, 豁然开朗。
池浅怎么也没想到, 在祠堂后面会有这样一大片旺盛开放的花地。
好像是阿青跟绫姬偷偷藏在身后的少女情怀。
元明注意到池浅不见了, 转头就看到时今澜也准备往祠堂外走。
她看她行动不便, 便跟着抬步跟上,主动问道:“沈小姐要去找阿浅吗?”
时今澜听到元明这话,蓦地停下了的脚步。
她声音淡淡, 似乎是在细细琢磨:“阿浅。”
这不是时今澜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
这些天里她听过很多人喊池浅,小浅、浅浅都有,池清衍跟周婶她们都是来回混着叫,只有“阿浅”是元明这样喊。
想到这里,时今澜不由得轻皱了下眉头, 对元明问道:“你都是这样喊她的吗?”
“对啊。”元明坦然, 温和的声线诉说着她跟池浅对彼此称呼的由来,“我们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喊名字太生疏,喊一个字又好别扭, 我们就给对方加了个阿。”
说到这里,元明笑着朝时今澜看去,问道:“你猜阿浅喊我什么?”
这样突然卖关子的行为,时今澜觉得十分熟悉。
她侧目看着元明的笑眼,仿佛在日头下看到了某人那张胆小又狡黠的脸。
时今澜从来都没有这样深的了解过一个人,目光冷冷的收回,薄唇轻拨,对元明道:“阿元。”
元明的诧异跃然脸上,不由得感慨:“沈小姐好聪明。”
“只是感觉如果是阿明她肯定会觉得像教科书里常用的小明,所以她不会选。”时今澜淡声,话说的从容又轻描淡写。
元明也对时今澜这句话颇为认可:“阿浅脑回路就是这样,从小就很奇怪,很跳跃。”
时今澜听着,又抬眼看了元明一眼,接着便收了回来。
日光投着槐树的影子从门口洒进祠堂,斑驳的光影压过时今澜的侧脸,她鸦羽般的眼睫似乎不堪重负,蓦地垂下。
按理说她从元明这里得到了更多关于池浅的信息,她应该感到满足才对。
可她不仅没有感到满足,反而觉得不悦。
不知道是不是跟某人相处久了,个性也跟着变得莫名其妙。
时今澜发现自己竟然在觉得,倒不如问不出什么新东西来。
漆黑的火焰腾腾燃烧着,不断吞噬着周围的日光。
白昼披在时今澜的身上,晒不透她身上的阴暗。
而池浅此刻全然不知道时今澜身上的火焰又烧了了起来,她正沉浸在祠堂后的那片花海里。
这个地方的花开的比别处都漂亮,纷纷扬扬的开了一地,橘的纯粹,粉的柔和……什么颜色的都有。
池浅看着手里绕成一小段花环的小花,隐约记得这东西似乎是叫酢浆草。
在原世界的时候,她就一直都想养花,只是拥挤在大城市居住的打工人哪里有自己的空间种这样多的花呢?
也只能养一小盆,在下班后坐在窄窄的落地窗上,望着属于又不属于自己的高楼繁华。
池浅想着,不断的在花海里寻找合眼的花朵。
她想编个花环,上次给时今澜编的草环她带着就很好看,这次编个花环,一定更配她。
……就是要不要给元明呢?
一想到这里,池浅采花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按照原主的人设,她跟元明关系这么好,就是喜欢上了时今澜,肯定也是能顺手做的肯定也会顺手做一个吧。
可上次她跟时今澜说,她那晚背她回来跟当初背元明回家是一样的,就已经惹得时今澜不高兴了。现在要是再给元明也编一个,时今澜是不是还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