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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怀里。头也倚在他胸膛,夜翎沉稳的心跳声,不禁让她想起了凌烨宸那同样沉稳的心跳。
刚想向夜翎道谢,却从这道院墙里面,幽幽传出了两个男人的压低的对话声。
薛玉凝意识本就模糊,那两个男人声音极小、又飘忽的幽幽荡进了耳朵。
“素来风言风语,直指老四并非我皇家之后,朝中重臣对他登基本就多有成见,此次,他新登基,将你们几人封藩远地,又欲除去朝中老臣,往日咱们兄弟和朝中重臣皆有交情,虽你们远在边界,我在朝中也与诸臣多有走动,所以,此次,他们必会相帮。”
薛玉凝有丝吃惊,这人的声音她认得,是七王爷凌懿轩。之后另一男人的声音隐隐传来。
“七哥,距离那狐狸的寿辰不到两个月,各个藩王也都陆续的赶来,云天、碧月二国到时也都会派人前来给他庆贺,他今年的生辰定是永生难忘。”
这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只是十二弟似不愿参与,我们何不借十二弟之手杀了老四,到时,若成,天下是我们的,若不成,罪过让小十二一人去担。”
薛玉凝虽咬着下唇,仔细的辩听着这人的声音。可,却在脑海搜寻了一圈,她,没有听过这人的声音。
终于她体力不支,瘫在了夜翎怀里。
失去意识前那一刻,心中犹自想着,那个唤凌懿轩七哥的人到底是谁,这人的声音听去,分明是温纯明朗,却说出的话,又教人惧怕心寒三分。
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夜翎手臂一沉,原是她双臂垂下,趴在了他胳膊上。他几丝慌乱,面具下的双眸闪过几丝紧张。
他又看了眼高墙下那两抹身影,随即亦没有接着听下去。只一个旋身,离开了这处宫墙。
怀里女人的性命要紧!
想是身体太疼,或是被夜翎拽着扯着实在难受,薛玉凝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夜翎这人,该学学如何带着人使轻功,本就是快死的人,被他这样拎着飞,真要险些背过气去。
眼前,树梢在脚下掠过,那人的袍子被风卷起,飘着阵阵波纹。
这座金丝鸟笼,这座金銮皇宫,就在脚下,而她此刻,却仿佛只要张开手臂,就可以飞出这座皇宫。
离开这,教人伤心、断肠的地方。
亦离开,皇上。
夜翎在一处宫墙驻脚借力,随后纵身跃起,两人身影在高挂的圆月前划过,刹那已是永恒。
很久以后,薛玉凝常常想,若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被他莫名的拽去施展轻功狂飙,若是没有日后的种种。
若是日后没有摘下他的面具。
更或是,若是没有入宫前被他救起,那么日后的一切结局是否早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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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夜翎身形飘忽而下,在一处宫殿屋顶停住。来到宽敞之地,依着墙壁坐下,将薛玉凝安置在腿上。
无言的把她满是血迹的外衫捞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记忆里,她一直受伤。而他,从何时起,一直备着药。
他从怀里拿出了瓷瓶,倒了黄黑的粉末在伤口上。之后又伸手从自己里衣上撕下白布,帮她包了伤口。之后,将她的衣袍系好,复将她搂进怀里。
他手上动作麻利,却细心的留了力,没有将她弄的更痛。
“若是这伤再偏一毫,就刺中了心脏,那样你就必死无疑。”
薛玉凝苦笑,言下之意,她又捡回一条命。抬眼打量着夜翎,却只能看到狰狞的鬼面。只是,借着月色,他眼中似染了水汽,仿佛有几分心疼之色
“这是哪里?…”
“储秀宫屋顶。日后若是你想见我,便可来此等候。”
薛玉凝点点头,忽而皱了眉头:“伤口怎么这般疼…”
夜翎闻言,将她搂紧了几分:“刚才我已经给你用了药,那药,即便是已经到了鬼门关,它亦能把你拉回来。不过,亦有坏处,你必须忍受药噬伤口的剧痛。现下,你的命已经保住。”
“那么好的药,为什么要浪费在我身上,等到你杀我那日,万一心疼这药,下不去手了该如何是好?”薛玉凝低声笑了起来
“疯子!命都没了,还有心情说笑。”夜翎斥了一声。
薛玉凝抬手指腹轻滑过他脸上的面具。这一刻她像是着了魔,声声的笑了起来。
夜翎身形一抖,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闪过了几分不忍。拉下她的小手。裹在他的大掌里。
“犹记得,你入宫那日被姓柳的歹人所掳,救你之时,你瑟瑟的躲在床角,懦弱之极,我怎也没料到,你竟是这样大胆执拗。”
薛玉凝意识渐渐的模糊,往他怀里凑了凑
“我也没有想到,若是没有来他身边,我亦不知自己还有这一面…。夜翎,我好冷,你的怀里好暖…让我在你怀里依一会…一会就好…”
夜翎闻言,挥手将身上的灰色大袍铺在地上。将她置于袍子上面,随后侧身躺下,把她拥在怀里,手一扬,用那大袍裹了她的身子。
薛玉凝本就疲累无力,这一刻的舒适温暖让她昏昏欲睡。
“好温暖…哪怕下一刻死了,这一刻也是暖的…”
“胡说八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从我救你第一次起你就是我的人,没替我办事之前,我不允许你死。你是我放在那狗皇帝身边的一杯毒酒。”
薛玉凝嘴角轻勾,抬起手放在了他胸膛前,索取温暖。
“我不会帮你杀了他的…绝不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隐在朝中?又为什么去偷听七爷他们的话”薛玉凝轻轻的呢喃,之后,突然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夜翎把手从她昏睡穴拿开,将她搂在怀里:“此刻说不杀,是不恨,有朝一日,你必会恨他,等到你替我杀了那狗皇帝,我便告诉你我是谁,丢了这面具,带你远走天涯。你我,纠缠这一世。”
这晚夜色极好,夜空繁星闪烁,璀璨的迷了人眼,月头近挂树梢,似伸手可及。
待到月落星稀,天欲将明时候。
薛玉凝睫毛微动,慢慢的睁开眼睛。
手抚胸口起身,身上裹着灰色的大袍子,夜翎早已不见身影。衣袍上似还留着他残余的温度。
耳边似回响着‘若你想见我,便可来此处等候’,薛玉凝有一时的失神。
是否来等,他一定会出现?不限时辰?
看看天色,她没有耽搁。忙起了身。
夜翎的药果然很好,竟将她一个将死的人,生生从阎罗殿拉回。
可是当薛玉凝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想法时候,她甚至觉得,她该死了,而非活下来。
她,要给凌烨宸沏茶…给那往她胸口刺了一剑的男人沏茶,给那为了给另一个女人示爱而杀她的男人沏茶。
昨夜,他既没有答应要宠幸怜之,那么这一杯该是最后一杯了。
把夜翎的衣服整齐叠好放在床侧,之后拿了那收集露水的白玉瓶子,出了屋子,毅然去了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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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