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里(1 / 1)
惊醒,浓浓的药水味扑鼻而来,左顾右盼後才发觉已经身在医院。病床旁的电子钟显示二零一九年,二月十七日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我起身坐在床上,迎接而来的是一阵晕眩、口乾舌燥。看见床边桌子上的一瓶水,便拿起一饮而尽。
脑袋全是空白,毕竟昏迷了一个多月,最後的记忆就停在二零一八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之後便开始了昏迷。感觉没有真实感,好像时空穿越似的,跳跃到了明年二月,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要为了醒来高兴,还是要为了又要面对这世界的折磨而生气。
我开始左顾右盼,旁边两位病床都是空的,应该说,这间病房内只有我一人,怪不得那麽安静。
又躺下,看着白se天花板,有只蛾异常的躲在相对较暗的角落中。
耳鸣。
我专注盯着那只说黑不是黑,说白不是白颜se的蛾,正确来说,我根本无法jg确地指出那只蛾的颜se,对我来说那是从未看过的颜se。
耳鸣声越来越大,无法忽视,紧接而来一阵耳膜快撕裂般的疼痛。
此时飞蛾展开翅膀,不规则的飞翔,吊诡的是牠绝不往光线强的地方飞去,彷佛就是只,反社会人格的蛾。
耳鸣声震耳yu聋,我也大叫,渐渐昏了过去。
又是一样的场景,一片黑,不知道这片黑是看见的黑,还是闭上眼所见的黑,但我可以笃定,这几件事都不寻常。
在这黑暗之中可以感觉的到莫名的安心感,生理上不觉得讨厌,但心理上却觉得非常诡异。
「很累吗?觉得累吗?」又是那声音,虽然声音一样,但耳边却多了振翅声。
我可以感觉到,不如说是看到,那只蛾就在眼前。一样是无法辨别的颜se。这些连续所发生的事应该跟牠有关联。
「终於注意到了。」牠压低音量,感觉像是在看着我般对我说。
我依旧不想回答牠所说的胡言乱语,感觉如果跟牠对话,会有甚麽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闻到浓烈的药水味,我渐渐睁开眼睛,白se的天花板。又是医院。
我看到护士,她也见我醒来,慌张地跑开了。
只见她带着一位身穿白袍的男x过来,他从旁边柜子上拿了笔记本和笔。
上面写着,「很遗憾,你双耳耳膜破裂,这辈子,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我发楞看着那几字。00自己的耳朵,感觉到上面包了几层纱布,但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医生又动起笔来。
「你的妈妈等等就会赶到了。」潦草的字迹却散发出了感慨。
我止不住泪水,脑里妈妈的记忆只到她生气的把药袋拿出来,感觉我一点都没有为她着想过,反倒老妈却是处处关心着我。
我沉浸在自责里。感觉到自己在大哭,但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果真妈妈没一会儿就赶来了,透过泪水所看见的她,多了几分疲惫、多了黑眼圈。二话不说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正在哭泣,但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眼角余光看见,一只蛾像是在注视着我们一般,牠待在黑暗里,显得却很清晰。
当我注意到牠,牠也开始飞翔,但还是如往常,不会离开黑暗。
好像又有甚麽东西,开始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