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坚强(3 / 4)
连人带瓶子瞬间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押车的和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连忙四处搜寻,但是连胡媚儿的影子都没找到。”
“当真是稀奇。”李随安问,“那她去了哪里?”
“咳咳,十几天后,有人看见她带着几十辆大车,往东平所在的方向去了。东平是李师道的地盘,李师道可是有名的乱臣贼子……”
“所以此人是李师道派来劫库银的?”李随安笑着摇摇头,“贞元年间倒真有这么一起国库抢劫案,悬而未破。想必李师道已经声名狼藉,写故事的人再给他泼上几盆脏水也不打紧。”
行至花园,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甚是难走,他走着走着便停住了。
眼前漆黑,路径崎岖不平,再走下去只怕要跌倒。
竟是连路也走不得了。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懊恼再度袭来,李随安静静站在太yan底下,觉得周身无b燥热。
戴十四忙牵起李随安的手。他掌心滚烫,微微汗sh,似是心绪不宁。
“怎么出汗了?”
“日头盛,有些热。”他攥紧戴十四的手,淡淡道:“十四,回屋吧。”
戴十四知他脾x,便依着他所言,二人原路返回。
戴十四走至门口,看到一只小巧的灰se鸽子在梁上盘旋,似要落下又不要落下。
她玩心渐起,掏出弹弓,取了一粒石子,瞄准鸽子松开了手。
“少爷,今晚十四给你做一道鸽子汤。”
鸽子翅膀被石子击中,扑棱扑棱飞了几下,便歪歪斜斜地落到了地上。
李随安听到声音皱起眉头,“哪来的鸽子?”
“我打下来的。”戴十四很自豪自己炉火纯青的弹弓技艺
他觉得不对,“你看看那鸽子的脚上是否绑了信件。”
戴十四吐吐舌头,跑过去捡起了鸽子。
果不其然,一根细细的丝线拴着一卷防水的绸布,打开来,绸布里面裹着一个纸卷。
纸上只有几味中药名,用秀丽的小楷写成:
人参合欢,半夏沉香,无心留行子当归。
“这是什么?”戴十四举着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哪儿飞来的鸽子?”
“是一只信鸽。”李随安接过信纸,放于鼻前闻了一闻,“这墨里的苏合香味道浓郁醇厚,是京城得心阁特有的墨。”
“是京城飞来的鸽子呀。”戴十四捧着鸽子,一人一鸽大眼瞪小眼,“听它方才的叫声,是有些北方口音。”
“……它能飞回金陵,说明是金陵的鸽子。”李随安无奈道,“惯会胡扯。”
“可是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啊?”戴十四看不明白,“说得不清不楚,真是费解。”
“无心留行子当归……”李随安重复着戴十四刚刚所念,忽然明白了上面所书何意。
“十四,”他了然一笑,“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咱们该等着看戏了。”
“什么戏台子啊?”戴十四信口胡诌着,“有我唱得好吗?”
“不要你唱,安心坐在下面看着就行。”李随安被她逗笑,把信纸交还给她。
戴十四拿过信纸,仔细打量。
“这个字真秀丽,b臻臻的字还纤细,一定出自nv子之手。”
“那倒也不一定。”李随安打趣她,“我记得戴姑娘写字粗犷不羁,照这么看,是出自男子之手了?”
“……”戴十四脸红了,撅着嘴反驳他,“最近练字,已经写得好多了。”
又欺负他看不见。
不必说也知道戴十四脸上的表情应该很jg彩。李随安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想看看戴十四了。他试探着抚上她的脸,捏了捏她的下巴,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动作温柔,怕碰到她的眼睛。
戴十四心里一颤,忙握住他的手,在他指尖吻了一下,“我在这里。”
她唇上的暖意缠缠绵绵顺着指尖传过来,李随安心里陡然生出类似天长地久的感觉:就这样也不错。虽然有诸多遗憾,但他很知足了。
毕竟戴十四没出现以前,他只知人间的疾苦是这样的苦,不知上天恩赐的甜是这样的甜。
“十四。过几日回家罢。”
“我哪儿有家啊……”戴十四低头想了想,不知他要去哪里。
“回你夫家。”李随安淡淡道。
戴十四登时面皮涨红,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回京城。
她的确想回京城了。金陵的医生治不好李随安的眼睛,还有京城的大夫呢。天大地大,总不会人人都治不好他。
李随安伸出手准准牵住戴十四,“等回去了山楂也熟了,糖葫芦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戴十四心跳都错乱了,只有狂点头的份儿。
“好,山楂,山楂好。”她呆呆傻傻地说。
怎么这么经不起撩拨呢?李随安心里叹息,握着她软软的手,“结巴什么?”
戴十四赤子心肠,纵然害羞也学不会矜持,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
你要做我的夫君吗?
怎么就问不出口啊!
李随安故意反问她,“我什么?”
“你,你是不是困了?我,我扶你进去睡觉。”她把受伤的鸽子一抛,慌慌张张扯着李随安进了屋。
鸽子落到地上愤怒地扑棱了两下,似是很不满她的粗暴对待。
又过了两日,李随安拜别了吴老太太和姨母李氏,登上了回程的船。
吴老太太怎会放心得下,很是哭了一场,要留他再住几日。
“我的儿,你的眼睛还没好,待好了再走也不迟啊。”
李随安低低地说:“祖母,不知孙儿的眼睛还能不能好了,再住也是无益。京城那边来信催促,我已逗留许久,再不回怕是不行了。”
吴老太太擦着泪,“十四丫头是个可靠的人,只是不知这一路上……她能不能照顾好你。”
自李随安失明,吴老太太便别无所求,顾不上反对戴十四了。加上戴十四每天尽心尽力,又认了李氏作义母,实是无可挑剔了。
“老太太,您放心。”戴十四脆生生地说,“我每天给少爷念书,给他讲故事逗趣,定不叫他烦闷。”
吴老太太看着她澄澈的目光,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嗟叹。
“丫头,你给我磕一个头吧。”
戴十四提起裙摆,双膝跪地,对着吴老太太磕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头。
“老太太,您待十四好,十四感激不尽。”她听着身后的猎猎西风,忽的哽咽了,“走得匆匆。祖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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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更就更!虽文中有鸽,但我绝不鸽
告别了吴老太太和李氏,就此回程。
船只向北驶去,顺风顺水,天朗气清。初秋时节风大,连水也澄净了几分。
几名船夫趁着天晴,吆喝着用自制的简易渔网捕鱼。戴十四yan慕地趴在船舷上,举着鱼叉帮忙。
“有条白鱼!”她欢呼起来,“好大的白鱼!看我的……诶?怎么跑了?”
刚有个鱼群游来,一直跟随着船尾。戴十四一叉下去,鱼群被吓得四散开来,瞬间无影无踪。
“十四姑娘,您得对准鱼的下方叉下去。”船夫苦着脸说道,“得,还是我来吧,这鱼全让您搅和跑了。”
戴十四见自己技艺不jg,便丢开鱼叉,站在一旁围观。
李随安在船舱上听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