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卧室里没有开顶灯,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
入眼是昏黄温暖的的光,一张浴巾简单围裹,线条流畅饱满,完美程度犹如出自中世纪名家之手的雕塑。还未擦干的水珠从脖颈滚落,裹挟着氤氲的水汽,顺着人鱼线一路没入浴巾中。
成东雀垂着眸,半张脸躲在床头灯照不到的阴影中,光影交叠,他像是博物馆展柜里万众瞩目的,独属于造物主的缪斯。
成东雀刚洗完澡,鼓起的青筋蛰伏在手臂肌肤下,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虚虚的搭在浴巾边缘,而他现在似乎有下一步动作。
万方前被这一幕冲击的直接愣住,眼神注意到男人放在浴巾上的手马上就要有动作,他死死的盯着成东雀的动作,整个人莫名的口干舌燥,原本放轻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万方前心里乱糟糟的,为什么看到男生身体会觉得奇怪?大家都是男生,看看也没什么,怎么感觉自己现在怪怪的。
一秒钟,脑子里闪过上千个想法。最终汇集为,我是不是应该出去先让他收拾好自己?对,我要出去。
慌乱间放开了门把手,动作幅度过大,房门撞上墙壁,在安静的屋子发出引人注意的声响。
“!”
成东雀听见门口的声音,手里的动作倏忽顿住,桃花眼撩起。
“万方前?”
少年的声音清冽冷润,没有恼怒,还带着些许疑惑。
声响突兀想起来的瞬间,万方前心如死灰般闭上眼睛,听见成东雀喊他,万方前想跑也跑不掉了只能视死如归般慢慢转动身体,先睁开一只眼睛,对面人好像没什么反应,然后稍稍松了口气,再掀开另一只眼睛。
世界骤然寂静。
对方藏在阴影里,清晰不明的光亮下,万方前看不清成东雀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注视自己的眼神,专注的,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
万方前抿唇,拿不清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
半晌,成东雀先有了动作。
他毫无征兆的走向万方前,万方前脚底下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似的,根本挪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东雀走到自己面前,男人手臂一展,身后的房门“砰”的一下牢牢关上。
两个人之间间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成东雀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万方前,微微俯下身,距离措不及防拉进,万方前紧张的瞪大眼睛,整个人无路可逃的被成东雀圈住。
“……你…你要干什么?”万方前气短,成东雀靠的太近了,刚洗完澡热腾腾的水汽就这样没有阻隔的漫延到他面前,那线条流畅的微鼓肌肉,实在是太近了,仿佛他下一刻就能贴上来。
万方前仿佛被眼前的景象烫到,眼神左看右看都不合适,只能穷途末路的抬眸,对视上男人的眸子。
成东雀垂下眼皮,眼神幽黑深邃,纤长的眼尾漫不经心的勾着。万方前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舔了舔下唇,长睫毛如蝴蝶振翅般颤动,面颊薄红,双眸水润晶亮,眸子里倒映着只有成东雀一个人。
现在的万方前本能的害怕,又下意识去依赖将自己困住的成东雀,简直像是落在捕食者圈套里,怯生生的盼望对方能善待自己的山雀儿。
“成东雀……”
万方前眼睁睁的看着成东雀扬了扬眉,眼神晦暗,唇瓣微动,一字一顿道:“万方前,你来找我做什么?”
少年身体的热度炙烤着万方前,他现在像是喝了酒般,陷入一种令人摆布的微醺。
“我…我来找你做什么…”他眼神迷茫的张了张口,只能重复询问,对于答案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万方前眼神迷茫却下意识的追随成东雀的视线,无意识中寄希望希望于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成东雀眼神变得幽暗,他注视着万方前,然后恶劣的不留余地的开口。
“万方前,你在偷看我洗澡。”
“!”
明明心里有预兆,但成东雀的询问偏生像是平地一声雷般在耳边砸开。
轰隆,理智被砸的稀巴烂,悬着心脏的那根极细的线终于承受不住千钧的重负,“嗡嗡”发出最后悲鸣。
终于。
线断了,锣鼓般跳动的心脏连同理智一起坠地,骤然填满空空的身体。
万方前呼吸急促几下,慢慢的平复下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迷茫的眼神开始回归清明。他对上男人好整以暇,明显是在逗他的眼神。
忍了忍,没忍住。
万方前向后躲了躲,终于和成东雀拉开了些距离,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控诉:“成东雀,你混蛋。”
被骂混蛋的成东雀扬了扬眉,他直起身子,两人的身高差再一次拉大,那种润物细无声但是无法拒抗的强势与被掌控感又出来了。
万方前偏了偏视线,手掌收紧,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干正事的证据呢,他将攻略本往前递了递,“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不是说带着你出去逛逛雾椿嘛,我紧赶慢赶做出来的攻略书。”
“迫不及待拿给你看,你说的只要我想过来就可以来找你……”万方前自己都没注意到话里话外是藏不住的委屈,他抿唇,还是继续说:“谁知道你大早上会洗澡,我不小心闯进来的。”
“真的?”
“真的。我给你发消息了,你可以看看。”
成东雀点头,终于往后,弯腰从杯子里翻出来藏在底下的手机,打开果然是万方前发来的一连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