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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建国哑火。
我了半天,被赵梅军怼的说不出话。
“这日子我不过了。”赵梅军拿过手机,按在脸颊上,停顿很长时间,她为自己压抑已久的人生发出一声真心的呐喊。
“丁建国,我要跟你离婚!”
钟意
洪果拎着餐盒, 敲响丁家的门。
丁建国的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震耳欲聋,直到洪果连踹带踢着门板, 丁建国才听见,没好气说道:“进,没锁。”
洪果拧开门把手,一进门, 眼睛都没睁开。
原本一尘不染的丁家客厅现在乌烟瘴气, 上空都被蒙上一层灰扑扑的烟, 空气中混合着烟草燃烧的呛人气味和做饭糊锅的臭味。
洪果险些窒息, 小步快跑打开窗户,透了口气。
“关上, 冷。”丁建国坐在沙发上, 又燃了一支烟,心情极差。
洪果四处看看, 赵梅军离开已经一个星期, 丁家的客厅一片狼藉, 烟头、烟灰落了一地,还把地毯烧了个窟窿,外卖盒子几天都没收, 长了一层绿毛, 沙发上堆着脏衣服臭袜子, 只要从那里经过,连呼吸都是错误。
再远处,麻将桌椅摆的横七竖八, 扑克牌四处乱飞。
洪果叹口气道:“丁伯伯,不是我说您, 梅军姨才离开几天,这屋里就能让您造成这样?”
以前,给她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这么跟丁建国说话的,但现在,自从赵梅军离开以后,丁建国的攻击力下降不少,每天不是闷声抽烟就是生闷气,对大院里的其他人倒是平和了许多。
丁建国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洪果艰难地把茶几归拢出一个空隙,把带来的餐盒摆在桌上,说道:“吃吧,这是我在家随便做的,味道不会好,但是为了瞒着我爸妈,只能这样了。”
丁建国沉默着掰开筷子,打开餐盒,埋头就吃。
洪果看着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叹口气,何必呢。
这男人离开老婆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偏偏还老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爸妈还不知道赵梅军跑了吧。”丁建国说。
“不知道,都瞒着呢,我对他们说梅军姨去台东看丁溪哥了,你旧伤犯了,没去。”洪果说。
“行。”丁建国夹了口菜,“不知道就行,不然丢人。”
“面子值几个钱。”洪果实在没忍住。
在客厅内四处走了几步,在沙发脚下,洪果发现一封展开的信,那信件已经被翻阅很多次,纸张的边角都翘起来了。
她刚要看,丁建国冷冷说:“放下,别看。”
洪果只来得及扫一眼笔迹,知道应该是赵梅军离开前留下的信件,但丁建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看,叠起来,放回原处了。
军营里面带出来的习惯,丁建国吃饭极快,两口就扒拉完,餐盒一推,说道:“不好吃。”
“”
洪果心想:我能管你就不错了,还挑上了。
“比赵梅军差远了。”丁建国说了这么句,声音不大。
洪果听见了,更是无语,老婆气跑了念叨起来了。
她作为一个小辈,按道理来说不该插手老一辈们的爱恨情仇,但他一看到丁建国这幅样子又气又好笑,转转眼睛,决定还是开口劝一劝。
洪果在沙发上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语重心长说:“丁伯伯,你就听我一句劝,你主动向梅军姨低个头,认个错,以后手上勤快点,别在家当甩手掌柜,把梅军姨好好哄回来,不比你在这硬较劲强?”
“认错?”丁建国哼得更使劲,眉头一皱,“我不去,哪有男人跟个老娘们认错的,再说了,赵梅军就是被丁溪那臭小子带坏了,过一阵脑袋清楚了就回来了,他们娘俩又没钱,到头来不还得回来求我?”
要不是因为丁建国是丁溪的爸,又是自己父亲的老战友,洪果真想当场甩手走人。
她说:“伯伯,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大男子主义怎么还这么重呢,是,您年轻时候在外面赚钱养家不容易,但梅军姨就容易了吗,那些家务,看着轻松,你做起来才知道有多少。”
“能有多少,不就洗个衣服,做个饭,轻轻松松,谁不会似的。”丁建国挥手,“去去去,别在我耳边呱呱了,烦。”
洪果翻个白眼,真觉得无可救药。
临走前,她站在玄关看着这猪窝一样的环境,说道:“伯伯,你都别说像梅军姨一样年复一年的干活,你就能把现在这家收拾出个模样来,就说不出轻轻松松这四个字。”
门开了又合上。
丁建国坐在沙发上又抽了一颗烟,自言自语嘀咕:“收拾就收拾,能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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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赵梅军、丁溪和简彧三个人正在台东的海边城市公园散步。
赵梅军的步子比在燕京的时候轻盈不少,她这几天容光焕发,日子过的舒畅自在,家务全被好儿子和好儿子的男朋友包圆了,每天白天看电视娱乐,晚上就散步消食,又住在台东这么个气候湿润温暖的好地方,赛过神仙。
在外面还当着家长的面,丁溪和简彧没有那么大咧咧亲密,只是走得很近,肩膀贴着肩膀,随着走路手臂的摆动一蹭一蹭。
离得老远,就听到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乐器演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手风琴和萨克斯管,三人散步经过,果不其然看见一个中老年活动团正在广场上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