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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断背山》还真的在丁溪家里,当时一片混乱,等到丁溪出院回家以后,赵梅军嫌看着闹心,于是翻开都没翻开,随手扔在仓库里。
谁成想这么普通的一本书,尾页上还藏着周英朗的猫腻呢。
赵梅军把周英朗写给丁溪的表白情书用微信拍过来,丁溪打开看了一眼,受不了,关了。
简彧好奇问:“怎么回事?”
丁溪皱眉说:“恶心,我这人最讨厌表白的时候搞些酸腐的辞藻,既不真诚,也不单纯。”
“哦哦哦。”
简彧默默记笔记——溪溪的表白不喜欢酸腐辞藻。
记住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简彧试探着问。
不知道为什么,丁溪突然看了他一眼。
“嗯?”简彧追问。
“我啊。”丁溪笑得幸福满足,认真道:“我喜欢直白的、单纯的、真诚的。”
简彧又在心底记了一条笔记。
冬雪
赵梅军拿着那本《断背山》下楼的时候, 丁建国正在看电视,袜子就随手扔在地上,茶几上的橘子皮, 隔夜茶水,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丁建国就像看不见一样。
跟这个人过了半辈子了,赵梅军习惯了。
她走过去, 捡起袜子, 才把《断背山》递给丁建国。
“干什么?”丁建国挑起粗眉, 瞥了一眼, 又去看电视,“你往边上点, 别挡我电视。”
“你一会儿再看。”赵梅军拿过遥控器, 把电视关了。
“唉,你?”丁建国坐起来, 不耐烦道:“你干什么?”
“看看这个书。”赵梅军心情好, 也不生气, 再次把书递上去。
“这什么?”丁建国没什么文化,看见“山”这个字以为是一个旅游景点,“旅游手册啊。”
“你看看这后面的情诗。”赵梅军翻开尾页, “看看, 当年在阁楼上茅追英非要说这书是咱们儿子的, 非得把所有错都怪在咱们家溪溪头上,你看看,这不就是证据, 当年明明是他周家儿子动了心。”
丁建国的视线落在情书的笔记上,落在明明白白“周英朗”三个字上。
赵梅军期待地看着他。
半晌, 丁建国烦躁地推开书:“拿远点,恶心,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重新拿出来说什么?”
赵梅军愣住,反问他:“什么叫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些年咱们儿子受了多少委屈,你是见不到吗,这下好不容易沉冤得雪了,你怎么这个态度?”
“我什么态度,我什么态度?!”丁建国火气上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险些震碎上层的玻璃面板,“怎么着,赵梅军,我还得给你儿子挂个横幅出去是吧,告诉全大院的人,你儿子虽然是个喜欢男人的娘娘腔,但是他没勾引周英朗?”
“你怎么会这么说话,丁建国?”赵梅军被吓得一抖,眼角悄无声息落下泪来,“溪溪告诉你多少次了,喜欢男人是天生的,他改不了,也不是他的错!”
“就是他的错!就是!”丁建国烦躁地挥开手,从茶几上拿了根土烟叼在嘴里,“你快滚开,别打扰看电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别想让我接受丁溪喜欢男人这件事。”
赵梅军垂着手,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能为力,她强忍着泪,说出最重的话:“丁建国,你太让我失望了。”
“做饭去。”丁建国不耐烦挥开她,“把那破书收起来,我和周建设那是出生入死的好战友,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拿出来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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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晚上,简家。
安林的朋友送她一块和牛肉,于是她特意把简彧和简瑶从学校接回家吃晚饭。
简彧原本邀请了溪溪,但丁溪周一晚上有晚课,只好作罢。
饭桌上,简彧边吃边说话,眉飞色舞。
“说是迟那时快,我的脑中灵光乍泄,突然觉得,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周英朗有求于咱们家这件事帮溪溪平反呢?”
“所以我当机立断”
“你是没看周英朗那个表情,那叫一个五颜六色”
简彧就差穿上个大褂,手拿个醒木,绘声绘色把自己“智斗周英朗”“巧计夺关键”的英勇事迹说给安林和简瑶听。
言毕,安林笑道:“你别说啊,在面对关于溪溪的事情上,你的智商和情商高到不像我儿子了。”
“唉,这都是《暗恋指南》的功劳,学了这小半年,我也很有长进好不好。”简彧鼻子都快翘到天上,美滋滋切着肉。
简传峰嗯了声,说道:“你别说,这小子当时坐在周英朗面前还挺唬人呢,硬是让周英朗看不出一点破绽。”
“怎么样,天天说我傻,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简彧嘚嘚瑟瑟晃了晃脖子,又用胳膊肘戳戳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简瑶,“唉,表个态,夸你哥,赶紧的。”
简瑶咽下一口牛肉,抬头看他,很认真的说:“先等一下啊,盲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小小的华点?”
“有什么华点能比夸我聪明重要。”简彧不耐烦,“你快点说,说完夸我。”
“就是”简瑶顿了下,捏起手指,小声说:“你难道没发现,在你这一大串的故事里,有一个小小细节就是,溪溪真的是gay。”
简彧呵呵一笑,满不在乎转过脸去,无语道:“切,你这叫什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