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1 / 1)
她会安心。
偶尔看见闻遥睁着眼看她时,反而会心臟沉的要拧出水。
闻遥轻声呢喃:“好巧啊,你也没睡。”
段思远苦着笑:“嗯,好巧。”
老师们也发现闻遥情绪低落,她太喧嚣爱闹腾了,以至于难得沉静都叫人不适应。
班主任找她去办公室谈谈,可是来的闻遥又眉眼带笑,她笑盈盈问:“干嘛突然找我?”
闻遥寻思,自己最近还挺乖的。
这就搞得对面满腹掏心窝子话的老师语塞,班主任干干巴巴夸她:“越来越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闻遥撇撇嘴。
苏姜同她说了个好消息,给她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闻遥惊诧:“啊老师,你结婚了?”
苏姜神秘笑笑,闻遥问他,对象是谁,这人还表示保密,说闻遥迟早会知道。
过了一会儿,拖课了的阮念进了办公室,看见闻遥的时候下意识弯眼朝她笑,手里的教材抱在手上,指节上的婚戒在熠熠发光。
郑珍珠是最先发现苏姜和阮念的人,她内心哀嚎,啊她的男神!然后看着阮念笑起来软乎乎的样子,又觉得阮老师也很可爱。
他们双休日结的婚,给自己班上的同学都发了喜糖,唯有闻遥被叫到办公室里,阮念偷偷塞了她两盒,叫她一盒给段思远,一盒自己留着。
闻遥回到班级,还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郑珍珠过来没话找话:“好羡慕啊。”
闻遥倒很好奇:“你羡慕什么?”
郑珍珠一脸“你居然不羡慕”:“苏老师是很好的人,阮老师也是很好的人,他们彼此喜欢,然后签订契约,成为了可以合法共度一生的人。这不叫人羡慕吗?”
闻遥心思却怔怔,侧重点凝在合法这两个字上,怎么样也转不开心思。
“合法…”她重复,然后问郑珍珠,“合法很重要吗?”
郑珍珠被这一问搞得很懵,不明所以反问:“合法不重要吗?”
闻遥一顿,唇角稍挂起的笑意顷刻间淡漠。
郑珍珠目光凝在悄无声息在因为苏老师和阮老师结婚而喧闹的班级里穿过,听见了那个被反问的问题。
段思远心狠狠往深处坠。
闻遥转头看来时,却见人目光依旧如初,像那日她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温柔到她心神一晃的眼眸。
闻遥一直看不穿段思远,她冷静温柔,淡漠而无所谓。
此刻,也同样看不出她听出了什么,听到了多少。
闻遥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点什么的,可是段思远没问,她穿着深蓝色校服,长到分在两侧的刘海细软,露出的眉眼清淡通透。
她干净温和到不必为俗世所扰,内心坚定的一直在为了高考努力拚搏。
她这样心无旁骛,闻遥又不知道解释什么。
她好像隻想过一点点有关于她们的未来,如果…段思远一点也没想过,那就算了。
又到了月考的日子,连日考试强度加强,此次试卷又出乎意料的难,绕是段思远,也见不得有多少胜算。
傍晚,班主任给三班放高考励志片,时间从最后倒数一百天开始算。
闻遥看着里面平凡的一张张面孔,他们信誓旦旦,他们崩溃落泪,他们歇斯底里的喊“高考加油”,复读机似的背诵,麻木又热忱。
而段思远坐在她的右手边。
她手腕上的贴着她的姓名,她的手被攥在段思远的手心。
励志总很热血。
闻遥在他们心潮澎湃中轻声跟段思远道歉。
段思远眼眶潮红的很快,她手心渗出微薄的汗意,闻遥感受到了手心的黏腻,松了手。
段思远把手藏进袖子里。
闻遥去攥她袖子,牵着袖子的姿态像小孩间的玩闹。
闻遥忽然记起,阮念同她讲,你和我们班段思远同学关系真的很好。
阮念有些不好意思:“我教高一的时候还觉得你脾气不太好,还很诧异段思远那样的脾气居然和你是朋友。”
闻遥没法回应。
尽管她们好像年幼时便见过,可闻遥对她的印象初始却只是高二第一次走班。
闻遥有些好奇问:“你怎么看出我们高一的时候感情就很好的?”
这话比空穴来风还要再无稽之谈一点。
阮念却很有证据似的:“因为她总是在草稿本上写你的名字。”
有时候一个步骤走的流畅,忽然变成了某个“闻”字,阮念看她解答的时候总有点懵。
然后段思远像习以为常的样子换行重启,在她错手写完说姓名周围空出一圈,像是一片在草稿和线稿乱的乌七八糟的地方单独留出一块净土。
闻遥没见过。
或者说,见过也没留心。
其实段思远一开始也会惊慌,古往今来,过早接触情爱都不是什么美谈,段思远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目标以及她的满身负累。
她害怕,她怕极了,她夜里辗转反侧,闭眼合眼都是人言可畏,还有站在人群中央,众星捧月似的小姑娘倨傲的一眼,又讽刺又嘲弄。
经年累月,潜移默化。
她好了点。
闻遥去摸段思远的草稿本,她写题目总随身带,段思远下意识伸手一拦,闻遥眼神疑惑:“不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