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大上午的阳光正刺眼,她看不清面容。
下一刻,那男人果然拦了辆车走了。
老岳又问:“您在哪呢?”
“我……就在您后边儿。”
京州市中心的房源,就算是老破小都很值钱。离医院近的这一片房源更不便宜,年代悠久,设备也偏老化。
但绿化带不错,到处是绿荫层叠的大槐树。
老岳挺善谈,看见她时还有些惊讶:“孙主任跟我说是个京大的学生,没想到这么漂亮。你一个人住吗?”
夏仰顿了下:“不是,和同学一起住。”
“合租啊,但你要求说要一室一厅,那就是睡一块儿的呗。”老岳往她身后瞥了眼,“你那同学没来?”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他在附近办事,等会儿就来接我了。”
这栋小区的房源分别在16楼和9楼,只是没料到刚到9楼,就发现电梯门有点故障般,卡了好几下才开。
夏仰犹豫地看着身后那电梯。
老岳比她还紧张,回过头来解释:“老小区是这样的,偶尔会有点小毛病,但至今没出过事儿的。”
长廊处的采光不太好,显得整条走廊暗沉沉的。没半点人气,脚步声还有回响,“安全出口”那道牌子上的小人图形泛着绿光。
老岳带着她往前走,到了914的门牌号那,拿着一串打开门:“您进来看看。”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
是南向,里头光源比走廊的亮。
京州的房子都这样,外面看着墙体破败,里面却又装修得不错。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隔音一般。”老岳说得实在,“你想要做饭只能找通燃气的小区房,又要一室一厅,就只有这种隔断房能选择了。而且你就租两个月,时间太短了,都没什么业主愿意租的。”
他打开房门:“这里也看看?”
“没灯啊?”
夏仰站在门外瞥了眼黑压压的卧室。
“欠费了,不过你决定入住的话,业主那边会缴清费用。”他说着,要扯着她进去。
夏仰反应剧烈地避开:“不、不用了,我就这么看着觉得还可以。”
“小姑娘怕黑啊?”老岳热情不减,“手机打个灯光嘛。”
“这个房子看到这里可以了。”
夏仰下意识觉得不舒服,边说,边急促地往外走。攥在手里在这时响起,她急急地接通。
那边的段宵说:“你事儿办完,我让———”
“我在华苠小区3栋914,带我来看房的中介叫岳充德。”
夏仰匆忙地打断他,走到了走廊上,背靠着墙壁,警惕地看着房间内的老岳。
段宵沉默两秒:“知道了,两分钟到。”
“啊,这么快?”
她自己都有点惊讶,但莫名感觉悬起来的那口气松下了。
踩动的油门声比他回答的声音更快,他低声:“电话别挂。”
老岳出来后,也听见了她刚才在和人说话,问了句:“是你那个同学要来吗?”
夏仰抿唇:“他说就快到了。”
老岳神情顿了顿,看了眼她还放在耳边的手机:“那我们是先去16楼看看另一套,还是在这等她?”
“去楼下等吧。”
夏仰示意他走自己前面。
老岳按了电梯,转头问她:“没看中吗?”
夏仰没直接回答,尽可能地拖延话题:“这里的住户有多少啊?”
“整栋楼200户,至少有100套是租出去的。”
“挺冷清的,看不出来。”
“周末嘛,都出去玩了。”
进了电梯,她正好听见段宵在耳边说:“在楼下了。”
夏仰“哦”了一声:“我们下来了。”
……
一直到下了楼,夏仰都感觉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只是第六感从上楼之后就很差劲。
边上的老岳面色也不好,这一上午算是白跑了一趟。
“和你一块住的同学是男的啊?”
老岳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在旁边响起。
夏仰一抬眼,看见了段宵就站在几米外。
他穿了身正装,白衬衫黑西裤,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在绿荫下。从那三七分的头发就能看出今天有特意捯饬过,整个人矜贵又凌厉。
“那我先走了。”夏仰侧过头,“后面我还是跟孙主任联系吧,今天麻烦您了。”
老岳没搭理她,鼻腔里哼出一声。
几分钟前在楼上还对她和和气气的态度,此刻急转而下。
她刚才在电话里那急切慌张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不对劲,何况是段宵。
上了车,夏仰才把那七上八下的心放回肚子里,系上安全带,才说了句:“我在租房子,你刚才是就在这附近吗?”
“嗯。”段宵往后视镜里瞥了眼老岳的背影,“没租到?”
“我感觉房子里面挺好的,但是外面太黑了。”夏仰咬了咬嘴皮,表情纠结,“我是不是误会那个中介大叔了……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坏人。”
段宵空出手来,揉了揉她脑袋,把她放下来的头发都揉得毛躁:“这种事宁可错杀,怎么一个人来看房?”
“昨天不是他,是我舞团认识的后勤部主任,我想着熟人就没事儿……”
夏仰简单解释了几句,又打开手机给孙主任发信息。
车里有电话响起,段宵瞥了眼车内显示屏,没打算接,转着方向盘出了小区门。
夏仰倒是习惯地帮他点了接通。
他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那头段姒的暴怒骂声立刻响起,环绕着整辆车:“段宵你以为这事儿好玩是吗?我看你车都到楼底下了,现在又死哪儿去了!”
“你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就算了,今天是接待谁还搞不清楚?要我给你几个耳光才能清醒点吗?”
“一桌子的长辈都在这等你,你一句交代都没有!你什么死样子,要逼我发火!别以为你那小公司做出点……”
话音被掐,是段宵直接伸手挂了。
安静不到两秒钟,电话又契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这回夏仰没再动。
她和段姒的接触寥寥无几,只知道他母亲脾气暴躁。他每次回一趟家不是心情烦躁,就是带着被砸的伤离开。
今天头一回听见她发火,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可怕。
夏仰磕巴了声:“不接,没事儿吗?”
段宵笑了笑:“你挺坏啊,就想听人骂我?”
“不是。”
他虽然在开玩笑,但她没能轻松起来。
显然是因为她耽误了他的正事儿。
夏仰局促地扣了扣衣角:“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忙,你现在可以把我往路边放下。”
“我现在去也是挨骂。”段宵不太在意地开口,指了下车里置物柜,“上次顺手买的。”
她打开,看见了一个饰品袋子,里头装着更衣室的挂钩。他一直忘记带给她,她也一直忘记买这个小物件。
夏仰捏紧了袋子,道了声谢,看着路况又疑惑:“不去马场了吗?”
“马场说歪歪在产后躁郁期,连小马都踢。”他面色如常,“过段时间再去。”
“产后躁郁……”夏仰对这个词挺陌生的,但还是惋惜道,“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