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段宵朝人砸烟灰缸那下,陆嘉泽没拦。
确实是该给点教训,合同都签完了,这俱乐部老二倒还在耍威风、想压人一头。
看着是欺负夏仰,实际上不就是打他们的脸吗?
但段宵真动手了,他也吓一跳。
这大少爷发起火来,从来不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怎么写。
话也不虚,整个京州市谁不知道段家那撑起半边天的权势!他不松口,还真没谁能在他手底下把人带走。
好在今晚上夏仰在。
要不是她拖着了,那男人恐怕还真得被段宵揍得站那桌上给大家伙儿跳个电臀舞才能走出这扇门。
找庄副总求救有什么用。他嘴皮子就这么一刮,利益面前可不管手下人的面子,该认栽还是得认。
烂摊子已经被段宵被砸了,留下来收尾的就成了陆嘉泽。
银黑色的gt从车流里快速滑过,半个小时后,停在一家路边的罗森便利店门口。
段宵的酒劲上来了,靠在副驾驶上睡了会儿,身上盖着自己那件含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
再睁眼,就看见不远处的便利店收银台那,夏仰在笑着和那小白脸收银员说话。
女孩欣长身段在璨白灯光下拉出了道修长的影子,柔软的发丝贴着脖颈。明眸皓齿,笑起来很招人喜欢。
逮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聊这么久还聊得挺开心。
段宵脸色一点点不自知地变冷,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想下车,但没推动车门。
“……”
夏仰把车门给锁了。
须臾,夏仰拿着刚买的醒酒饮料和一次性杯子里借到的温开水回来,往副驾驶那看了眼。
段宵还在睡,他去谈生意一般穿的都是正装。
身上的西服外套已经脱了,右肩闲散地抵着车门。他里面那件衬衫的后衣领因为睡姿不端正,微微翘起,一截线条清晰的脖颈浸在冷白的月光里。
段宵睡着的样子倒平易近人许多,肩膀瘦削,囫囵看过去一股少年人的干净禁欲。
唇瓣柔软微红,下颌窄瘦,皮肤很薄。
可偏偏脾气这么差,再好看也压制不住那股桀骜不驯的戾气。
夏仰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坐进去。
刚把东西摆好,就听见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声:“你锁车门干嘛?”
她差点手抖,蹙眉看过去:“你别这么吓人!”
才说一句话就被吼了回来,段宵愣住一秒,反问:“我是鬼?”
他额发自然下垂,戳在英气的眉骨上,不悦地扯了扯唇角。
“我怕你喝醉乱跑,那我大晚上去哪找你。”夏仰解释一句,把热水塞他手上,“快点喝掉。”
解酒饮料是薄荷青柠味道,段宵漱过口,那股难闻的酒味总算淡去。他头还有点疼,指腹按在太阳穴那揉了揉。
车继续开,停在公寓楼外。
夏仰靠在方向盘上看他,神色里透露出几分担忧:“你看看陆嘉泽有没有给你发消息,不知道他那怎么样了。”
她眼里的段宵今晚就是酒劲上头不顾后果,太冲动了。
但是她要是直接这么说,他肯定不会认。
果然,段宵压根儿不把今晚那点冲突当回儿事,解开安全带把她从座位上拎到自己腿上。
“没事,你别管。”
他眼皮困倦,微微躬下背,乌茸茸的脑袋往她胸口埋。
也没打算干别的,就是贴那不动。
夏仰是洗过澡出来的,身上还有沐浴过的香氛味道,比他胃里那几股乱七八糟的酒味好闻多了。
她是骨架小的瘦,身上仅余的那点肉摸起来软软绵绵。
手感好,段宵一直有把她压怀里当只猫又抱又吸的不良癖好。
他一喝酒就会变得有些缠人。
夏仰胸口被他呼吸弄得有些痒,推推锢紧自己的那条精壮胳膊:“好了没?你上去睡觉吧,我要回学校了。”
段宵垂眸,闷着声:“现在还回去?”
“才刚过门禁时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求宿管开个门。”她知道这话不够他松手,只好补上一句,“明早有早课,综合英语大课。”
他应一声,又问:“哪个教室?”
夏仰不知道他问这干什么,这门大课的出勤率又不计入学分,只要考试及格就行,他早就不用修大学英语了。
但她还是乖乖地告知:“公共教学楼,二教。”
昨晚上的事儿倒是没影响到夏仰。
她一觉睡到7点半醒,掐着点去食堂买早餐,顺便给庄婧那几个室友一块带了几份。
刚买完,她找了张桌子想先把手上快溢出来的粥喝完,眼前的空位上就骤然落下一个人。
“学姐,早上好!”
林望露出个哈士奇的标准微笑弧度,举着勺子跟她说早安。
夏仰礼貌笑笑:“你也起这么早啊。”
“我高三后遗症还没好呢,刚跑完步。”林望点了两份饺皇和一碗热干面。看了眼对面的餐盘,没忍住笑了下,“学姐,你就点个豆腐脑啊?”
“有什么好笑的,不是说过了吗?我有比赛要减重。”
“我知道,就是突然想到你那饭卡里还有这么多钱。”林望说,“咱们学校食堂这么便宜,你又吃得这么少,就算是读完博士也花不完吧。”
可这张卡哪会留在自己手里这么久……
她思索了一下日子,低睫,淡声道:“没关系,用不完可以退的。”
两人快吃完时,边上那张餐桌被几个女生坐满。
她们在聊天,并没控制好音量。
“……也就是说,段宵对你是欲擒故纵吗?他还挺会玩的啊,不会要让你去倒追他吧?”
“那他还嘴硬,说不是为了你买单?”
一道耳熟的女声传过来:“不知道,但我把我们全班女生几乎都排除了一遍,也没见谁和他认识!他那天的话感觉就是借口。”
“哈哈哈这哥在想什么啊,被你这个大美女追着跑,心里肯定暗爽啊!”
夏仰握着调羹的手指微动,听出这是甄冬儿那一伙姐妹团体的声音。
显然,林望也听见了。
他对段宵的崇拜已经不比入校时,闻言也只是落井下石般轻哼了声:“没素质,还玩弄女生感情!就知道他的真面目迟早要被人揭穿。”
夏仰放下调羹,抬眸问:“他的真面目是什么?”
林望被她冷声一问,无端地紧张起来:“学姐,你、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知道你说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夏仰缓了缓语气,“那天丢你的花确实是他不对,但你也不用道听途说几句就全面否定一个人。”
说完,她起身端着托盘离开,也没转头看他反应。
拎着打包的包子油条往宿舍走,夏仰才发觉自己脚步过于快了,仿佛真应了林望那句“生气”。
但她真不觉得自己生气了。
就连和林望说的那句话,也只是段宵这个人曾经表达过的意思而已。
她不能说自己多了解段宵,可是段宵这个人喜怒哀乐都摆脸上,心里敞亮,根本用不着从别人嘴里听说他、揣摩他。
走到楼梯口,夏仰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高中的某节晚自习,他带着她翘课去看音乐节。回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