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她当然知晓,不仅有陆少安还有李珏派来的人以及林乐晚派来的人。
如今,她似成了宝贝,各方人马都监视着。
她没接话。
只遥遥地瞧见祖父进了院子看到自己时,表演了一个变脸绝活,不消片刻,祖母也匆匆赶来。
“我的乖乖,怎的突然来江宁啦?你母亲父亲他们都还好吧?”祖母亲昵地抱着她,连礼仪都忘记行。
李执不在意,反而先行了下辈礼:“陛下特派我们随从太子殿下解决水灾,如今江宁水患暂解。”
“得了恩令,来探望二老。”
祖母笑得皱纹里都带了一丝开心:“世子爷彬彬有礼,有心了。”
祖父吹胡子瞪眼,“什么世子爷,这是襄王…”他登时疑惑:“琤琤啊,怎是襄王?来信说婚书上不是肃亲王府…”
晏琤琤本想开口解释,却被李执打断:“婚书上写的便是襄王府。”当即从怀中掏出婚书,摊开在二老面前。
饶是晏琤琤也瞪大了双眼,不知李执居然随身携带这修改后。
二老信息不通,并未放心上。乐不可支地拉着二人亲密聊了好一阵,直至归程时间将至。
周老爷子边递了晏琤琤想要的字画,边千叮咛万嘱咐:“天门关凶险,要当心。梧州民风豪放,要贴其心。”
晏琤琤也鼻酸,拥抱了二老后,给了虚假的承诺:“等天灾过去,我多来看二老。”
李执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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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宁去天门关,逆水行船,速度慢了些。越往西边走,雨势渐小。快到天门关时,气温已比水雾蒙蒙的江宁也高了不少。
江风撩拨,不至于汗津津的。可闷热干燥的天气让人也不太好受,昏昏沉沉的,温水下肚不久,嘴皮又干了。
李珏下令加快行船,终在三日后抵达了天门关所在的芜镇,众人需要下船乘车骑马。
还未拢近,饶是站在船阶上都能瞧见天门关高耸入云,巨大的山石豁口让原本悠缓流动的懿河霎时间飞流直下百尺,发出震响,惊得人心跳加速。
渡口风大,雾气弥漫。
下船的时的台阶似被泼了层滑滑的泡沫水,晏琤琤不紧不慢地往与霜竹两人相扶着往下走着,先到地面的霜竹松开手的一瞬间,晏琤琤突重心不稳,差点要往地面摔去,还好及时收紧了腰身,稳稳站定。
“小心!”
“当心!”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从前后方传来,与此同时,前后还多出了两只手。
李珏站在地面上,伸着手,想让她握住。
李执站在身后,伸出手,想要扶着她。
三人相视一眼。
“五弟还在台阶上,若带着她摔倒又如何?你又不及陆少安年轻灵敏,怕是不妥,年少时,孤常伴着她,自当有默契。琤琤,来,抓我的手。”李珏笑道。
感受到身后的人闪过一丝盛怒,听他声音清脆:“二哥身为太子,日夜操劳,怕是近期寝食难安。臣弟虽不及小陆,但这一路倒是休息充足。琤琤这般清瘦,臣弟顾得及,而且下船这事也无需默契可言。琤琤,我来扶你把?”
两人僵持着,两只手,谁也没肯放下。
最后晏琤琤轻抿着嘴,最后淡淡笑道:“无妨,我可以自己走。”
直至她站稳地面,李珏和李执才收回目光,彼此面有不快可默契地佯装一切都未发生。
而见了全过程的芜镇县丞生怕李珏心有不满,连忙迎接,带着人群往天门关走去。
李珏背着手站在河岸远处,紧盯着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河水,发觉即便上游崩腾,可到了下游,因各处的暗石阻拦,以及黄沙聚阻,懿河之水越过天门关后,便骤然细小许多。
眉头紧锁,带着方才一丝不乐,三连问道:“五弟,你说的法子可行否?”
“设立所谓的机关,可行否?”
“那设计机关之人在何处?”
机关当然可行,可这样的机关设立不可太过顺利,否则按照李珏的性子,定会怀疑自己早已将法子想好。
祭祀时假模假样地在陛下面前提出,都是演戏,李珏可揣测自己是为了抵错婚的过,也能替自己盖上存了夺嫡的心思。
按照前世的情况,惠帝的身子骨越来越弱了,更何况,今生他安排师傅进了宫,替惠帝的虚弱加了一剂蒙药。
他的那张网快要编织完成了。
虽斯山然传信来,他们出发至江宁那日时,郭大将军已率军携带巨幅物资返回青州,推算日子,许是明日抵达。
因此他这边显然需快些完成,否则给了漠北可乘之机倒是将局势复杂化了。
但是正如方才思索的原因来看,他还需拖一拖。
“殿下,恕臣冒昧。机关可行否,臣弟也不知晓。”李执倒没把方才的气现在便发泄出来,将江誉推荐到李珏面前,道:“机关之法臣弟已与这位匠人誉先生探讨过,斗胆让先生详说。”
换上了人皮面具的江誉,行过礼后,按照要求换了一种口音,递上了图纸,“回禀太子殿下。时间紧促,民建议您分工。”
“一小队人马打造民设计的机关,一小队人马随民在这天门关下游处将淤积泥沙清理,一小队人随民巡查放置机关的最佳地点。”
李珏紧蹙眉头,谨慎问道:“按照誉先生所言,这一切需耗时多久?”
前世耗费两个月。
“两个月。”这已经是江誉计算的最快的法子。
再过两个月,西部将迎来秋季,意味着干旱会更加严重。
这也意味着父皇教给他独自完成的第一件大事,他作为太子带领这么多人来解决天灾一事需要耗费这般久。
“两个月能成功吗?”他继续追问。
江誉犹豫道:“民尽力。”
还不一定稳妥成功!届时百姓怨声载道,若是传出旁人觉他这太子德不配位该当如何?!
李珏压抑下怒火:“可还有其他法子?”
江誉也按照李执教好的说辞,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地边说边提示着。
李珏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将流向天门关另一条分支亳水给改道。”
“是的,殿下。那是最快的法子,耗时半月即可有所小成,届时可缓青宁州的旱灾。不必使西部一年四季干旱。但是……”
江誉的话由李执补充道:“殿下,您也清楚,若是改了水道,亳水下游的梧州良田可能会有缺水之情。”
“梧州有几处水库?”李珏对这弯着腰候在后面不敢说话的芜镇县丞问道。
“回殿下,因亳水浇灌不曾缺水过,而且虽咱们处于中原,但雨水充沛,所以据下官所知,梧州只有一处大水库。”芜镇县丞答。
仅有一处水库?
意味着若是改了水道,遇上了雨水不充沛之时,该当何处?
届时一样百姓怨声载道,殊途同归。
李珏虽是懵懵懂懂被高皇后与高相扶持上位,但历经这般久,他贯是学会趋利避害。
看着滚滚河水自西边流去,李珏做出了决定。
“先按照誉先生的提议来,孤会吩咐下去,着工部全力相助于你。”
“至于改水道一事,让孤再思虑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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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琤琤站在不远处,看着护卫们围拢聚集又四处分散去,而各方人马行动起来。
驻足观察已经行动上手之人的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