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斯山然目瞪口呆,不知吩咐解药是什么操作,但也顾不得探看屋内的佳人,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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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雅院满室温馨。
江誉已开始适应被软禁在此处的生活,他懒洋洋地伸了懒腰,将凉被卷了卷,摆了——动作还未延续,他睁了眼,鲤鱼打挺地起了身。
屋外人脚步同平日的小厮全然不一样。
即便距离还很远,但江誉顾不上穿鞋,套衣。
他赤脚下床,飞奔向书桌上,将近日写下有关治灾构想的纸张胡乱一卷。
门外的人脚步越来越近。
一重一轻。
应是两人。
江誉没由得心里一紧,他僵持片刻,手上动作飞速,索性将纸张整理好后板板正正地塞进一旁的书籍里。
而后,他轻快地打了个滚躺回到床上,与此同时,门扇吱吖推开。
原是李执。
江誉松了口气。
走在前面的李执面色黑沉,眼下乌青。而他后面跟着一清瘦男子,面露焦急,许是有求于李执。
江誉躲在被子里睨一眼,心中偷笑大婚第二日这般早被人闹醒定是不好受。
可笑完后知后觉倍感不妙。
他们一大早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不会是见自己迟迟未给出法子要将自己撵出去吧?
“别装睡了。”李执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峻,动作也是如常的利落。
他径直在书桌前坐定,一手直接覆盖在方才夹了构思纸张的书籍上。
江誉略有慌张,心跳到嗓子眼里。
佯装惺忪转醒,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衣着鞋,从内屋走了出来,露出一个微笑:“殿下堪比朝阳,可谓是光芒万丈,让陋室蓬荜生辉啊。”
……
斯山然伸手指向来人,一脸不可思议:“你说能解决水患干旱的能人是这厮?”
江誉一个箭步打掉了斯山然的手,颇为不满嘟嘟囔囔,毫不客气:“什么这厮那厮的,我可是襄王殿下的贵客。”
“阿谀奉承之人也算是贵客?”
眼看两人莫名其妙如王不见王地要对起来。李执揉了揉眉心,语气冷冽:“别闹了。”
“在下光禄寺卿斯府二公子,斯山然。”
“在下一介白身江宁人士,江誉。”
两人霎时友好作揖。
李执长叹一声。
饮酒又一夜未眠,此刻有些头痛,而这两人莫名像是吃错药一般,徒增添乱。
“你俩年龄相仿,我也不强调尊卑。”他开门见山,覆在书上的手开始掀开书籍,将藏好的构思纸张抽了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江誉,说说看吧。”
江誉倏尔冷了脸,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不如殿下先解答如何知晓法子在书籍内?”
李执低垂着眼将密密麻麻的纸张先行看了一遍后,恍然大悟,解决法子原是如此,似和前世大差不差。
可唯独江誉在“河道”二字打了个问号,又画了几笔杂乱。
他收回视线,对视上一脸好奇的江誉,道:
“你明明刚刚从床上起来,可手指骨节处却有星星点点的墨痕,可见你早先触碰过纸张。”
“而且。”
“初夏,朝都昼夜温差略大。每到清晨,大理石地板上会覆盖一层薄薄的细雾,当有人走过时,会留下微不可见的雾痕。”
“而此处的雾痕颇深,可见你站在这里许久,应是在整理什么东西。”
“书桌面上凌乱但有条不紊,特别是此处。”李执拍了拍书籍。
“所以,我只需要找最齐整的那本书籍便可。”
江誉笑了笑,掠过顺着李执说的话看地板的斯山然,径直在另一把矮凳上坐下。
“殿下高明,那依殿下所见,我的法子此处有一个疑难点,该当何解?”
李执道:“汜淇常年犯水患,青宁素来少雨。你用汜淇的水去救青宁的旱自然是极好。”
“懿河绵长平稳却分支少,雍河急促且地形崎岖,两河并不相通,而且东部地势低于西边,若是想以东水救西地,最佳途径,那必然要过这雍河天门关。”
“天门关是唯一东边高于西边之处,可借助其落差推水而去,但也因其地势凶险,群山环绕,饶有通天之法也难以畅通。”
“所以你想要在天门关上架构你所设置的机关——”
江誉解释道:“这种机关当水流激荡时,会自动填土以缓和,避免水位过高而向四周散去,淹没别地。当进入枯水季节时,又会自动将土剥去,避免下流干涸。”
“机关甚妙,可十分建造艰难不说,还需设立人员监管。”李执敏锐指出缺点。
前世便是采用这种方式,虽最后成功,但耗时甚久,也为后来漠北偷袭大越边境夺了先机,为漠越之战埋下隐患。
江誉点了点头。
李执伸出手指在纸张上所写的问号处,继承构想:“你还想要修改河道——引用天门关另一边略微缓和的亳水河道。”
“可若是改了河道,那亳水所浇灌的梧州良田可能会缺水。”
“梧州可谓是朝都第二大粮仓,也是离朝都最近的粮仓,若是影响梧州,恐会遭如今千万百姓唾骂。”
“可若解决了水患干旱定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可绝未来之患。”
“于你看来,第二种法子不如第一种可行。”
“这便是难为之处,也是疑难之处。”
“至于怎解,我暂且不知。”这是李执少有的难已运筹帷幄之处,“至少要去当地所见才可有分寸。”
斯山然听得一头雾水,他急忙问道:“那眼下,我兄长该如何做?”
李执道:“星然兄去了江宁后,先按照江誉的法子,将汜淇两州这两条主河挖通合并,一起汇入懿河,以缓水难。”
“之后的工程计划并非小小江宁同知可解决,届时我会暗中联系朝中各大臣请奏。”
“江誉,你的法子还需写得更想尽些。”李执淡道,“就当是将功抵过,抵你秘而不宣的过。”
“疑难之处我届时会想办法,若有更好的替换方式那是最佳。”他顿了顿,“总之,设立机关,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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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已明晃晃地升起来了,洒进花窗,透过喜庆纱幔,红白相间,气氛朦胧。
晏琤琤扶着剧痛的额头,迷迷糊糊起了身,略有吃力地靠坐在床上。
若不是满眼的艳红,她都恍惚自己是否回到了两月前重生之日。
“王妃您醒了?”一旁的婢女观察到床上动静,探头确认后,拍了拍手。早已候在屋外的婢女如鱼贯而出。
端茶倒水,洗漱更衣,梳髻描眉。
待一切妥当后,晏琤琤才得了空问一句“霜竹呢”,只听那婢女道:“许是昨日霜竹姑娘太过劳累,此刻还歇息着呢。”
“需要奴叫醒霜竹姑娘吗?”
晏琤琤摆了摆手。
婢女笑着应了一声,递上茶水的同时,将房内的所有人介绍个遍:“奴叫莜曲,同这位刘嬷嬷照顾王妃的起居,那两婢女叫莜琴,莜画,负责凝晖院里的杂事。”
晏琤琤受了每个人的行礼,喝了口茶水,苦得差点失了仪态,但脑袋终是舒服许多。
“等会,你叫我什么?这是哪?”她后知后觉。
“王妃呀,这里是襄